故在殿下命她不必守夜,还让她自行去找人玩闹后,她迫不及待地跑来了,正好还能将得来的糖人赠给师父,可不巧又遇见师父正与驸马爷说话,便躲了起来。
你今夜不在殿下身边,来我这里作甚?
清冷的声音虽平静,可细听之下,却带一些责备,责备她有玩忽职守之嫌。
清浅有些委屈,她日日夜夜都想见到师父,和师父在一起,待在师父身边,可她不能说。
是殿下心情好,便命清浅今日不必守夜。
这委屈巴巴的样让静姝心里有些触动,原是她错怪她了,这也到底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可又拉不下脸来,她将声音放柔和了些,那你今夜早些歇息吧。
师父这是在关心她!
清浅抬首,她心生雀跃,点头如捣蒜,嗯!
清浅又想起什么,忙将用油纸包裹着的糖人拿出,师父,给!
静姝看了看清浅手里的东西,她没有接。
这本是驸马爷赏赐的,清浅也知不应将它赠给旁人,可师父不一样。
对她来说是不一样,因为不知从何时起,自幼教导她,教她武艺的师父在她心里的位置变了,变得比她的命还重要,不仅如此,她还对师父生起了不该有的情愫。
清浅知道,若是她说了,或是将这份情愫表达出来,师父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更会与她断绝师徒关系。
清浅想将所有好的都给师父!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丝松动,沉寂已久的心也像是流入了一股暖流,这是近几年来清浅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自清浅大了后,便再也不愿在静姝面前表达自己了,而她本就性子冷淡,也没去追究,于是二人之间便生出了许多生疏感。
静姝看向清浅的眼神中带着慈爱,你有这份心师父就已经很开心了,这糖人还是你留着吃吧。
见清浅坚持,静姝又道:驸马爷方才已经送来了一个。
清浅顺着静姝的目光看向桌上,还真有一个,想来也是,连暖玉阁扫地的丫鬟都有,师父怎会没有。
可她又有些不甘,她转念一想,将她手中的糖人与桌上的做了调换,那清浅的给师父,师父的给清浅。
这举动孩子气十足,令静姝有些哭笑不得,也由着她了。
清浅笑得合不拢嘴,就好似这糖人是静姝赠给她的一样。
她的目光一瞥,瞥到了师父用过的茶杯,又想起殿下与驸马爷亲吻一事,她再看了看师父的唇,心中隐隐有股冲动,她想亲上去。
可她知道她不能,也不敢,十指将糖人捏得紧紧的,油纸包也被捏出了褶皱,那股冲动还是未能在她心中消散。
清浅突然道:师父,我渴了。
拿起茶杯时,尽管她努力在控制自己,可她的手还是止不住地微颤,而她的唇贴到那道水印时,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静姝阻止道:别喝!
可惜为时已晚。
茶杯冰凉,早已没了该有的温度,可清浅心中却异常激动,她将杯中剩下的茶水都一饮而尽。
这是师父用过的茶,这算不算与师父亲吻了?
方才一路跑来渴了,与师父说话还未顾得上。
静姝无奈,以后别再这样了,喝了凉的茶容易着凉。
清浅心里泛起层层暖意,她点头应道:嗯,不会了!
静姝还想说些什么,可想了想,又将它收了回去,改口道:我再给你倒杯新的来。
静姝拿过茶壶,便起身回屋。
看着她回屋的背影,清浅松了一口气,好在师父没察觉,同时笑得更加欢喜了。
昏暗的密室中亮着一盏烛火,蜡烛已燃烧过半。
滚烫的烛火融化了蜡烛,蜡液沿着烛身一路往下滑,又添上了几道新的痕迹。
烛光中映出且歌的脸,她低眼看着桌案上的信件,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的指节弯曲,用指尖上下敲打着桌案,发出扣扣扣的声音,使得本就昏暗的密道,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过了许久,她拿起毛笔,写了一封书信。
且歌忽然开口,像是在对空气说话,速将此信呈于陛下,告诉他五日后便启程。
一阵风吹过,桌上的信件也已不见。
相比且歌这边的平心静气,穆絮那边却是火冒三丈。
穆絮一路回了暖香小筑,途中在心中骂了且歌无数遍无耻下流龌龊。
任凭桃花翠竹如何劝,穆絮只当成耳旁风,就是不搭理。
驸马爷,殿下不过是一时兴起,这做不得真的,驸马爷才是殿下的驸马呀。桃花劝道。
翠竹剜了桃花一眼,这劝的都是什么呀,越劝越不靠谱,驸马爷莫要再恼了,当心气坏了身子,若驸马爷因此伤心难过,或是再也不理殿下,那岂不是把殿下往别人的怀里推么,驸马爷万万不能中计呀。
驸....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劝说也戛然而止。
穆絮用背抵着房门,可算是安静了,但很快,门外不仅又出现了二人的声音,与此同时还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
桃花急得用力拍着门,劝道:驸马爷,快将门开开,驸马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翠竹亦拍着门,驸马爷,千万不能中旁人的奸计呀,万万不能寻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驸马爷,您要是寻了短见,奴婢们可怎么活呀!
驸马爷,千万不能寻短见,日子还长,殿下定会回心转意,再回到您身边的。
门外的俩人越说越离谱,这拍门的力道更是不小,震得穆絮的后背生疼。
穆絮推开门,二人没注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谁说我要寻短见?
趴在地上的俩人同时抬头,望着穆絮,见她脸上除了恼怒之外,便再无其他,就连一滴泪都没有,倒还真没寻死的意思。
桃花吸了吸鼻子,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爬起来凑上前仔细在穆絮身上打转,没寻短见就好,没寻短见就好,可担心死奴婢们了。
而一旁的翠竹的目光则在房梁上打转,找找有没有什么白绫之类的,生怕穆絮是在骗她们。
翠竹也劝道:驸马爷,殿下对您是有情的,要怪都怪那个狐媚子,定是他勾.引的殿下。
有情?
这穆絮倒是没看出来过,以捉弄她为趣,她倒是看出来了。
驸马爷,当务之急不是气恼,而将殿下抢回来....
也不知是恼的,还是让她二人给吵的,穆絮竟有些头疼,她本就不想争宠夺爱,更不想用什么阴谋诡计,只想让耳根子清净些,我有些乏了,想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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