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蔣嬤嬤扶著太夫人,有些驚怕地低聲勸道:「還是先回去吧,等國公爺醒了再說四爺的事。」
太夫人心有不甘,更擔心被關起來生死不知的次子,可眼前場景又確實不好再說。
她只得壓了氣惱,先回福壽堂。
天色漸亮,國公府再次掛白,京中各處皆驚,不少人想打聽這回是誰,郁國公府卻緊閉府門,連前來弔喪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郁清珣再度醒來時,天色已接近徬晚。
「國公……」日居趕忙過來。
郁清珣睜眼望著帳子,耳邊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哀戚喪聲。
他睜眼看著帳子好一會兒,直到日居再次輕喚。
「可查出原因?」他回神低低詢問。
日居先是一怔,隨即大喜,能這般詢問,說明國公是真清醒過來了。
旋即,他神色又低沉下來,「李院正帶著幾位太醫仔細檢查過,夫人是……是因為炭毒沒的。」
「炭毒?」他想起昨日入臥房時,那撲面而來的熱氣。
「是,李院正說是木炭半濕不干,燒得不夠旺,加之臥房門窗封得緊,這才導致……銀霜炭燃燒無煙塵,無氣無味,值守的丫鬟站在外面一時未發現。」日居輕聲解釋著。
「為何會有半濕不乾的銀炭入郁盎堂?」他強自撐起身,「金大呢?誰購的炭!」
「金大管事在外主持夫人喪事,唐御史親自檢查過其他銀炭,未發現問題,只有、只有郁盎堂內的銀霜炭被人動過手腳。」日居心有不忍,還是繼續道:
「唐御史喚了隨從護衛來,將郁盎堂內的丫鬟婆子都審了遍。
昨日負責燒炭的小丫鬟說,說她之前為四姑娘守靈時,太夫人命她往炭火里噴些水,說這樣才能使周圍更濕潤,那之後她便一直照辦,先前都未曾出現問題,直到昨夜……」
郁清珣半撐著的身體一動不動。
「國公……」日居擔憂輕喚。
為棠棠守靈時?
那是好幾天之前,那時郁四還未暴露……
他曾真以為母親已經放棄,卻原來她從未放棄,甚至做著更為惡劣的打算。
有什麼比人死了,更能勸他另娶新妻呢?
且人死了,還能幫次子除去隱患,他都另娶新妻另生兒女了,又豈會在意元配那死去的兒女?
呵……
他好像聽到自己笑出了聲。
「國公……」日居面露擔憂,想要勸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扶我起來。」他朝親隨伸出手。
日居小心扶著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