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干嘛不收好?
魔头留下玉扇,难道就是这样乱摆?
就收在床上。夜宇珹懒洋洋回道,一面将黑袍脱下,顺手扔至季澜卸下的衣袍上头,然后同坐上床,道:念书。
季澜抗议:昨天已经把狐狸与书生第二集念完了。
这第二册还挺长,是两人归隐山林后,意外坠入仙境所展开的际遇。
他中途配了好几口茶,于是下次想请池缎做做润喉丸。
夜宇珹一身闲散地坐靠于床头,指尖挑过季澜散在肩侧的长发,将一小缕缠于指腹,漫不经心道:念完了就念别本。
季澜瞄了眼小桌上的书,除了狐狸外,还有几本是蛇精与兔妖。
他默默拿起兔妖那本,翻开第一页,便是一个毛茸茸的水墨绘图。
这些书原本放在夜焰宫何处?
他真想知道,这宫里又没人看,为何会一批批的出现于殿内。
你下回问安爻。
夜宇珹回答十分随便,总归他就是一句话吩咐下去。
季澜只得摊开书,不过念上一句便呵欠连连,这次连一页都没念完,便将书本放回床边。
见夜宇珹毫无反应,他便翻成趴姿,打算入寝。
眼眸阖起前,正巧望见被夜宇珹留下的玉扇扔于床头一角,便一把抓过,再度摊展开,垫于枕下。
这秋老虎的天气,果真不容小觑。
既然魔头说扇子要收在床上,干脆施予一些用途。
季澜:赶紧夸我。
机灵!
当晚。
某个睡姿胡乱的仙尊,又将其中一件被子踢至地板上,臂下却紧紧压着玉扇不放。
睡得香甜无比。
又凉又舒爽。
梦里头,他又回到那片山谷,这次没有凤凰吐火,倒是一整片湛蓝的天空,他躺在草地上仰望,发某团云朵的形状还挺像魔头身影,他瞧着瞧着,望着那片云各种变化。
有时像魔头懒散的站姿,有时像魔头坐靠于床头的张狂,白云持续最久没变化的那段期间,则像魔头的背影。
虽是一团漂散的云所聚集,却仍是彰显出略微邪魅的观感。
季澜睡熟,连身子都未动半分。
床侧之人,指间仍是绕着银白发丝把玩,一边胳膊垫于枕下。
今日灶房师傅回报,明日炖煮的是鹿茸黄耆鸡汤,想必有人又会连喝三碗,然后淡淡表示自己只是因为口渴。
夜宇珹偏头,瞧着季澜闭阖的淡色长睫,与淡雅的脸面。
指尖力道微松,发丝垂落而下。
不过一瞬。
又被重新绕回有力的指节上,牢牢缠紧。
第33章
新的一日。
夜焰宫寝殿外的枫红颜色又深了一度, 地面带着点潮意,秋景朦胧,将整片景色渲染的红彤彤。
可不幸的是, 有人意外染了风寒,导致乘坐踏湮驹的计画再度后延。
季澜昨晚抱着玉扇入睡,那凉爽的温度隔着棉被甚是刚好。岂料一早起来便是头晕脑胀,双眼发蒙。
视线望出去的景色, 仿佛雾中雾。
安爻端着汤药进殿, 那浅棕色的汤汤水水还冒着热烟,并顺带报告几句何凉凉的恢复状况,表示一切良好,以及清晨时池缎又差人送来新药。
这回送药者言简意赅, 表示池神医并未交代更多, 安爻这才放缓表情, 收回袖中银针。
季澜坐于桌前, 仍是脑袋发晕。盯着飘散的雾气, 问道:这汤是治什么的?
夜宇珹随手将两个瓷杯翻正,把整大碗药汤一分为二,道:其中一杯是毒, 喝下去后需要三碗解药才能解。
季澜:
你当本读书人瞎了?
刚刚安爻禀报时我就坐在旁边!
他冷静道:所以这三碗解药, 就跟之前我喝的毒汤解药一样吗?
夜宇珹懒洋洋的颔首。
季澜:哼。果然从那时候就是骗人的。
我这仙门之眼、白衣仙人、机灵又安分的囚鸟、雪貂的喂食者、中了黑鞭还幸运没半残的幸存者, 岂会跟你一般见识!
还有什么更长的封号, 干脆都一起来吧!
他担得起!
夜宇珹见他明显在心底叨絮, 却面上淡定的模样,唇边不禁缓缓勾起。
今日入寝时玉扇不准拿上床。
季澜瞬间睁大眼:为何?
没为何。
我想垫着扇子入寝。这声音充满坚持,坚决守护自己的睡前赏玩。
不准,且你得先选喝毒汤。这口吻全是懒散。
季澜瞪着眼前两杯, 蓦地伸手指向左边那杯:那就这个吧。
赶紧把毒喝一喝,并且玉扇不能让步!
待全数饮进后,他道:我挑的这杯是毒吗?
嗯。某人发懒的低嗓。
季澜:喔。
毒就毒。
他慢慢的走回床榻,见玉扇果真被对方给收起了,便略微奋力地坐上床,用棉被将自己裹成圈,打算继续睡觉。反正头晕。
眼下又饮了毒药,大概三天都不能醒。
季澜侧边脸颊露在外头,不过一会儿,便感觉一阵微疼。
你干嘛。
不许你戳!
玉扇还来!
夜宇珹扬着唇,一面将枕边的小片枫叶拾起,最底部的硬梗还有些翠绿,可不过几天便会渐渐转为红黄,与叶片融为一体。
平时踏湮驹挺喜欢踩踏落叶。
季澜闻言眼眸一亮,正想开口,便因寒意轻咳了几声,嗓音中带着一丝丝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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