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瞬,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迅速從隨身的布袋中,掏出了一把五穀,揚手衝著青年的面門而去。
柳驚絕隨即抬手抵擋,可有些穀粒還是打到了他臉上。
一股難忍的劇痛激得使青年下意識地閉眼。
再睜眼時,瞳孔驟縮成一豎,鋒如麥芒。
蒼翠櫛比的鱗片寸寸浮現在眼周,散發著詭異的光。
水衣被這駭人的一幕徹底嚇到了,他驚恐地張大了嘴,喝喝地喘著粗氣,心中既害怕又興奮。
沒想到,真讓自己猜對了。
可隨即,他便被人大力地掐住了脖頸,再呼吸不能。
翡色的鱗片如水面快速融化的薄冰,瞬即消失不見,青年的面上恢復如初。
唯有那雙非人的豎瞳猶在,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年,仿佛一雙鋒利至極的冰刀,想要將面前人,寸寸活剮。
柳驚絕毫不費力地單手將水衣舉到半空,帶著他緩步走到崖邊,扯唇對著臉色鐵青的少年笑問。
「就那麼想死?」
聲音平靜,卻讓人聞之不寒而慄。
水衣不管不顧地扣緊了他的手臂,指甲抓撓著柳驚絕的皮肉,腳下懸空無助地撲騰著。
驚恐的面上涕泗橫流。
柳驚絕的手臂堅硬如石,任憑少年如何掙扎,都撼動不了半分。
「你、你不能、殺、殺我......」
好半晌,水衣才從喉嚨里拼命地擠出這句話。
青年微微眯眼,哦了一聲,好似在對這句虛妄之言發出嗤笑。
水衣張大了嘴巴,胸口因無法呼吸而悶窒得生疼,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嘶啞著聲音說道。
「你、殺我了,姜、姜姐姐不會再、和你、一起......」
聽他提及姜輕霄,柳驚絕的豎瞳漸漸外擴,理智也在緩慢回攏。
思索再三後,他壓抑著強烈的憤怒與殺意,慢慢地退離了崖邊。
此時,得到消息的白此唯也趕了過來。
「阿絕!」
柳驚絕聞言鬆開了桎梏著水衣脖頸的五指,少年瞬時間脫力跌倒在地,隨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白此唯見狀幾步趕到柳驚絕身邊,皺眉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怎麼回事?」
聞言,柳驚絕望了他一眼,用心語大致說了情況。
白髮少年隨即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而這時,地上的水衣也踉蹌著爬了起來,他看著無比眼熟的白髮少年,認出了他便是那次喝醉了酒化成原形的大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