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是被冤枉,他信,所以他愧,可付氏做了什麼?事情發生她不避嫌也就罷了,還日日跟那卑賤的皂吏眉來眼去,卿卿我我,這是當他是死的?
好好好,真是好啊,可見女人的嘴,騙人的鬼,都是假話,都是假話!
時至今日他才算是看明白了,這世間什麼都靠不住,父母靠不住,妻子靠不住,兒女靠不住,他能靠的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從今往後,他——謝耀,便是費盡心機,便是不擇手段,他也要拼盡全力的站在高位,他要讓這些欺他辱他的人好好看看,讓他們後悔今日這般對待自己,也定要他們好好嘗一嘗今日自己所受的一切,今日之辱他日定當百倍千倍的奉還。
視線逐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謝耀的目光狠狠刮過付氏、疤哥,最後落到了渣爹的身上。
一行北上,因著總總原因期間有過變道,大體方向卻不變,過琅邪,經河間,抵彭城,到泉城,等再往北,前頭便是濁河了。
過濁河的時候他們又遇著了難處,近來濁河上很是繁忙,當季的秋糧入庫,北地秋稅趕著進京,濁河上不管官渡還是私渡,不管是大船還是小船均都被徵用了,這還不是一兩日就能結束的。
隊伍趕著過河,不可能在此日久盤桓,沒法子葛飛幾個解頭商議過後,花了點銀錢尋了些木筏竹筏渡河,好在濁河不似大江寬廣,每條筏子上配上一兩當地熟識水性的好手,小心著些安全自然無虞。
秦蕪跟別個女眷不同,膽子倒是大,看不得她們扭扭捏捏怕這怕那的矯情勁,心說早過晚過不都得過,自然是主動出擊,拉著謝真第一個就上了看著滲人的木筏子,得了秦蕪那一場提點,眼下的付氏是誰都不信只信秦蕪。
謝家人見她是個顧女兒的,當初都沒走眼下就更不怕她走了,這會過河自己且顧不過來,自然人沒管珍姐兒,倒是譏諷鄙夷一番,倒叫付氏成功的帶著珍姐兒緊跟著秦蕪身後就上了筏子。
日漸上心的疤哥,見付氏母女都上了筏子後,他急了,難得一拋往日的沉穩模樣,急吼吼的跟葛飛丟下句,「葛頭,我且先過去到對岸守著,您帶著兄弟們後頭壓陣。」
葛飛見了都好笑,周遭兄弟們也樂得見疤哥開竅,更是恨不得立時叫付氏長長久久的跟自己兄弟過日子得了,當然配合,一個個笑的打跌,連連擺手讓他只管去。
不大的木筏子連帶筏船的漢子,這一下就是大小六個人,再加上謝真手裡的獨輪車,筏子再不能上人,六人一車緩緩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