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忍不住呵斥住手下,心裡其實也不好,揮手打發圍攏在身邊的什長各自歸隊時,自己心下也暗暗嘀咕。
手下這些什長不知,自己卻是知道隘口接連的動作所謂何來的。
前些日子將軍案頭突然收到一封警示,上書的內容卻令人驚疑不定的很,上頭言說隘口年邊前後有劫難,恐高狗今冬遭災將有大動作襲營沖關前來劫掠,具體卻沒提到日期,甚至留書人連個人名徽記都無,將軍頗為為難。
有心信吧,怕是有心人故布疑陣,或者乾脆就是敵人的有意計謀;
說不信吧,萬一事情是真,隘口有失,那時候自己豈不是人頭烏紗不保?
左思右想之下,做不做都是錯,不得已將軍才召集手下十名校尉商議,自此定下了外緊內松的戰略,甚至為了謹慎起見,各處還換了巡防路徑。
當然這些個自己知道就好,就不必跟手底下的這群武夫提,忙忙催促各自歸隊,抓緊時間巡視最後一程。
謝真冷眼看著,暗中聽著,領頭校尉不提的事情他卻是知道的清楚,畢竟那封警示書可是出自自己的左手所書,內容他都倒背如流。
上一世很多事自己記得清楚,很多事卻已模糊,謝家曾經剛抵邊關後的第一場敵方奇襲,他卻還是有些印象的,當時傷亡不小,雖已不記得具體是哪一日,但他可以肯定就在近前。
身為新來的小兵,還是個流放犯,很多話即便說了上頭未必會聽,且自己也說不清消息來源,為了不被當探子內鬼處理,他不得已出此下策,心裡卻祈禱事情因著自己的改變千萬不要再發生的好。
然老天爺最是愛開玩笑,自己最是害怕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它偏生就要發生,還發生的那麼迅猛,那麼措不及防……
一行百人巡視到隘口外的罪丁三十六村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動靜不對,校尉趕緊揮手示意一什長帶隊前去查看,謝真所處一隊直接出列,跟在什長的馬後急速接近。
許是他們摸過來的動靜被人察覺,又或許是巧合,一什二十人還沒有摸到罪村村口,忽的從村口就飛奔出來一整個人都傷成了血葫蘆的漢子,漢子手持砍柴刀,邊跑邊喊。
「軍爺救命,高狗敵襲,搶我糧草,十萬火急!我乃三十六罪村里長馮虎,三十六村上下七十二口,俱都殊死抵抗,今唯剩我一人……軍爺救命……」
謝真一驚,心說怎麼敵襲時間提前了?莫不是因著自己,事情再次改變?
心下驚疑不定,現實卻由不得自己多想,身邊的袍澤見到追擊在馮虎身後的敵人,手中武器紛紛出竅,什長揮手之下,所有人嚎叫著嗷嗷嗷的朝著高狗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