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端來了藥,濃重的苦味讓沈菀的頭腦瞬間清醒。
她不著痕跡地試探道:「青竹,這幾日,衛國公府那邊有消息嗎?」
「有啊!」青竹不假思索道,渾然沒發現沈菀驟然變了的臉色。
「小姐還不知道呢,月姨娘小產了,咬死了是三小姐害她,府里都亂成了一團。」
沈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激烈的心跳漸漸平緩下來。
看樣子,衛國公府還不知道她是假冒的沈菀,否則早就鬧翻天了。
至於那個沈家家丁,竟是真的被盛瑜殺了……
沈菀眉心一跳,想起那日大雨之中盛瑜說的話,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
盛瑾此番赴江北賑災,不僅將差事完成得漂亮,而且效率奇高,建康帝龍心大悅,當即為他擺席設宴,與一眾人暢飲至宮門落鑰才散去。
夜間寒風夾雨,已有幾分涼意。十一侯在宮門口,迎衛辭上馬車,忽聞後面傳來一陣急呼。
「衛子書!」
盛瑾怒氣沖沖地跑出來,在建康帝面前維持的笑容蕩然無存,劈頭蓋臉地逼問道:「你把沈菀藏哪兒了?」
自那日回到皇子所不見沈菀,盛瑾便派人四處搜尋,後來發現衛辭沒了動靜,便猜到是他把人帶走了。
只是還沒等盛瑾找衛辭算帳,這老狐狸便先向皇帝建議,把他派去了賑災。他憋著火氣火速處理完,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衛辭,自然是要跟他問個清楚。
衛辭眉眼生冷,「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盛瑾猶如破了個洞的皮囊,外表虛張聲勢,內里卻已經散了氣勢。
他惱恨地瞪著他,忍著怒火向他躬身行禮後,咬著後槽牙道:「衛大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衛辭面不改色,「可以,不過,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
「盛懷安。」
衛辭打斷他的話,冷冷道:「你已近弱冠之年,腦子還沒長全嗎?」
盛瑾頓時感覺受到了侮辱。
他瞋目切齒,鬱憤滿腔,怒髮衝冠,愣是擠不出一句罵詞。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是想讓明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太子私自帶女眷進宮嗎?」
那略帶嘲諷的話語令盛瑾渾身一震,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上前一小步,壓低了聲音不懈地逼問。
「衛子書,別以為你多清高!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再對沈菀糾纏不休只會害了她!」
他滿眼的急切與惱恨,一片赤誠之心,倒也可貴。
「我和沈菀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太子殿下既已回來,是該著手準備成親之事了。」
不顧暴跳如雷的盛瑾,衛辭上了馬車,吩咐十一回府。
剛走出宮門的溫聿看著他們二人,張嘴便要出聲,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強硬地拖上了馬車。
溫世子喝了不少酒,出宮的時候還醉醺醺的,如今被脖子上架著的刀嚇得瞬間清醒。
「姜姜姜姜弋!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