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已經被冷汗涔透,幾乎是本能地往沙發里側靠。
不會的,不會的,這麼高級的住宅,哪能這麼輕易就讓別人闖進來?
陶應然極力安慰著自己。
可是,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外面那人轉動門把的聲音。
「吱呀——」
門開了。
陶應然分明聽到有人走了進來。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但好巧不巧,她突然聽到了手機的嗡嗡聲。
陶應然猛地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中一塊方形的亮塊正在抖動。
「陶應然?」一個男人的聲音沉沉響起。
沒有視覺的恐懼讓陶應然連帶著聽覺也變得不靈敏,她甚至覺得那個聲音模糊又空曠,像是來自荒野一樣。
她大氣都不敢出,幾乎是本能地往後縮,突然,她似乎碰到了什麼硬物,哐的一聲,噼里啪啦的東西雨點一樣掉下來,砸在她身上。
「啊!」她再也忍不住,叫出了聲。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驚厥過去之時,一股帶著暖意的雪茄味忽然將她包裹。
來自荒野的聲音也變得清晰:「別怕,是我。」
第17章 第十七天
陶應然跌入那片溫暖的胸膛時有片刻的失神, 繼而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傳來,將黑暗帶來的恐懼驅散。
緊接著,那人的背部似乎被什麼重物被擊中, 發出一聲悶響, 陶應然條件反射地一顫, 那人卻紋絲不動,完完全全地將她護在懷裡。
突然, 燈毫無預兆地亮了。
陡然增加的光線刺激了陶應然的瞳孔,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睜開雙眸,映入眼中的是顧謹川那張英挺桀驁的面龐。
陶應然明顯是驚魂未定, 怔怔地望著顧謹川,卻什麼都說不出。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身上的睡衣也變得皺皺巴巴,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動不動。
直到顧謹川冷白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淚珠像是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樣緩緩滑落,淌過了顧謹川嶙峋勁瘦的手背。
「哪裡疼?」顧謹川低沉地問道。
陶應然機械性地搖搖頭。
「受傷了嗎?」顧謹川又問。
陶應然逐漸緩過勁兒來,發現二人的距離不過一掌, 近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顧謹川的眉頭緊緊地押在眼眶前端,尾稍斜飛入鬢,少了幾分往日裡的疏漫,反倒多了一絲緊繃感。
陶應然耳根一熱,立刻向後退了一寸, 與他拉開了距離。
「我、我沒事。我有夜盲症,光線太暗就會看不清, 現在燈亮起來就好了。」
陶應然略顯不自然地說道。
說著, 她又抹了一下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道:「這是生理淚水, 不是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