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川仰頭望著她,牽住了她的雙手,溫聲道:「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不掃興。」
「從今以後,我會一直幫你繫鞋帶。」
他說得篤摯,溫熱從掌心傳來,從指尖開始,蔓延在陶應然的全身。
她破顏而笑:「完了,這下真成小廢物了唄。」
顧謹川站了起來,親了一下陶應然的頭髮,道:「你還真不是,我們然然會的可多了,是我心機,想使壞把你留在我身邊。」
「噫~越說越肉麻了~」陶應然挽起他的胳膊,眼中全是明亮的光。
他們開著越野車沿著公路朝西北的方向進發,一路上經過了叢林茂密的峽谷,萬年不化的冰川,還有翠如碧石的湖泊,終於在下午四點的時候抵達了山頂的露營地。
正如顧謹川所說,山上的風很大,陶應然和咖喱連帽子都帶上了,卻還是被吹得直打哆嗦。
顧謹川看上去卻很熟練。
他從後備箱裡取出裝備,三下五除二就搭好了帳篷,還鋪上了柔軟的毯子,把睡袋也安置好之後,便讓陶應然和咖喱進去歇著。
「這是電暖爐,旁邊是發電泵,如果覺得冷,電水壺裡有熱水,箱子裡還有暖寶寶。」
顧謹川給陶應然仔細地解說了一遍,然後就轉身要去忙別的事。
陶應然趕緊叫住了他:「哎,你又要去幹嘛?」
「做飯啊。」顧謹川說著已經把炊具拿了出來。
「那我呢?」陶應然也想幫點忙。
顧謹川朝旁邊點了下腦袋:「看那邊。」
陶應然撇過頭。
只一瞬,便被震住了。
山谷里那平靜的湖面宛若一面鏡子,映著天空中熱烈的夕陽和漸暗的叢林,遠方山巒疊嶂,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悠悠的雲霧和山脈頂端亘古不化的白雪,寧靜無聲,卻振聾發聵。
「好美啊。」陶應然不知用什麼詞彙來描繪眼前的景色,只覺得世間的辭藻都太過貧乏,這樣鬼斧神工的造化更像是一種靈魂上的共鳴。
她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光滑白皙的臉蛋也被晚霞染上了溫色,那映在她瞳中的絢爛宛如變幻的煙火。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有人喚她:「然然。」
她緩緩轉過臉,只聽到「咔嚓」一聲——
「誒?」
顧謹川正拿著相機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笑著望著她。
山風吹著他的額發,深峻的輪廓在夕陽的映照下更加硬朗,漆黑如墨的眼底泛著化不開的情緒。
這時陶應然才意識到,原來顧謹川看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不過是她到現在才讀懂那裡面的未申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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