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吃了饺子里的药丸,过了一段时间才喝酒,这能管用吗?
这时杨顺掀帘入内,满面堆笑道:池公子醒了?早给您预备下了,就在这里沐浴吧。
沐浴?大早上的?
陛下说了,昨夜折腾得狠了,池公子身上不干净,让奴才们提前备下热水,您起了便好沐浴。
池奕咀嚼好几遍才听明白这话,震惊之余,低头看看
自己现在回到了刚穿来时的果盘状态,除了一条大裤衩子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布!
昨夜睡下时明明只把贺戎川的上衣给扒了,自己是穿好衣服睡的,难道是贺戎川醒后把自己也给扒了?等到,刚才杨顺说什么
杨顺,池奕轻咳一声,故作镇定,你不是一直知道吗?我们俩的关系嗯,那都是做给人看的,不是真
杨顺笑得愈发灿烂,奴才知道,以前是做给人看,以后就是真的了。
池奕闻言当场石化,他是认真的吗?!
余光里是自己身上光滑的肌肤,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所以昨夜自己睡着后,贺戎川醒来,把自己扒光,然后
不、不会吧?!
动了动手脚,好像也没哪酸痛,却被自己生动的脑补吓得魂不附体。池奕战战兢兢地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就往征怀宫跑。
还是得当面问个清楚
跑到了又记起今天是朝会的日子,他只好担惊受怕地在宫里等了一上午,贺戎川才姗姗来迟。
看到这张脸,池奕情不自禁想起昨夜这人把自己按在床上的凶狠模样,那复杂莫测的眼神,除了恐惧,也给了他其它一些难以言表的微妙感受。
陛下,那个他垂手立在一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而贺戎川似是才注意到他一样,随口道:杨顺同你说什么歪话了?是朕吩咐的,以后连他也瞒着。
池奕一愣,片刻的释然后,突然又很生气。
这家伙是故意让人和自己说奇怪的话,然后躲一上午,专门吓唬自己呢吧?!
不管是不是,他也不敢抱怨。不然要是对方搬出昨晚自己和婉嫔合伙干的事,或者质问他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朝那人摆了个难看的笑,嗯,昨天忘记做布丁了,我现在去
过来。贺戎川没再看他,径自坐下,将桌上一本文件往前推,这是你要的旨意,盖了朕的私印,你先拿给徐检看过,但不必在他手里走明路,还是你来用。
这话题转换得有些快,池奕上前接过那东西,发现桌上放着自己写好的为史烈开脱的草稿。
这东西自己是放在盒子里的,贺戎川为什么会特意去翻桌上的盒子?池奕展开手上文件,里面竟几乎将自己的草稿誊抄了一遍。
他迷茫地抬头,对方却生硬转身,此人杀了有害无益。
池奕惊呆了,这真的是书里那个暴君?暴君不应该看谁不爽就杀谁么?还会考虑利害关系?
他没兴趣揣度贺戎川的动机,反正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他恭恭敬敬一拜,补了两句定不辱命之类的话,便向外走去。
却听见身后低低的话音:在外收敛些,你胡言乱语,坏的不是朕的声誉。
池奕心头一颤,脚步微顿,我没事的。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谢谢。
每月月初,宣威将军徐检都会在中央军操练之处观看半日,再留半日向众人训话。
烈日当空的午后,百长以上的士官聚集在点将台前,徐检在亲兵簇拥下上台。与往日不同的是,台上边角处站了个着白衣、戴枷锁的人。
徐检敷衍几句循例的话,忽而话锋一转:近日营中流言四起,虽说拙劣至极,竟果真有人轻信。幸而捕获始作俑者一名,今日当众处刑。
他说完便站到一旁,两个亲兵将那戴枷锁之人押上来跪着,那人嘴里塞着布,神色激愤,极力要发出声响,也不知是想喊冤还是骂街。
一名亲兵高声道:什长史烈,毁坏财物,蓄意嫁祸,散播流言,诬蔑朝廷,依军法当处斩。
台下一阵低语,众人神情复杂。几名亲兵全然不顾,卸去枷锁验明正身。徐检掷出令签,缓缓道:望诸位引以为戒,今后再生谣言,亦如此例
明晃晃的砍头刀举到空中,停了半晌,才等来将它打歪的石子。
慢着,刀下留人
帮池奕扔石子的小兵迅速躲起来,只显得他一人英姿勃发。今日池奕特意着全套官服,博带峨冠,面目清朗气度豪爽,笑容明如艳阳。
徐将军恐怕尚未听闻,昨日刑部才颁发新规,令各衙门判处死刑皆须上报,由刑部复核、陛下勾决,方能执行。结果今日你便私自杀人,这是驳谁的面子?
池奕朗声说着,从众人自动给他让开的路踱到台前。死刑复核的方法也是他从史书中借鉴的,虽然这么做无法阻止贺戎川让暗卫下黑手杀人,但至少制度看上去更人性化。
池公子。徐检朝他拱手,并未多言。而一旁的亲兵则不屑道:刑部的规矩,又碍不着我们中央军。将军按军法杀人,你管得着么?
池奕道:刑部的规矩适用全国,中央军自然不能例外。不过,此案之前是我在查,顺便就给报了上去,结果事涉宫里,上头重视,料想徐将军会杀人,所以今日特降恩旨。
他登上点将台,立在正中央,双手捧出一份文件。徐检跪着接了,自己快速看过一遍,又交给旁边几名将官传阅。
写的什么?下头有胆大的问。
池奕收敛笑容,面向台下众人,字正腔圆开口:史烈虽死有余辜,但他幼失父母,此行也是出自孝义,其情可矜。况且这谣言荒唐,便是在营中流传,想必也未有什么人受到蛊惑。
定罪,既要看行为,也要看后果。正好这里这么多营中将士,我便问问,你们中有多少人信了史烈的话,认为饷银遭到克扣,并且送去了宫里?
池奕抬手朝台下比划,信了的站我左边,不信的站右边,将信将疑的站中间,我看看比例。
众人面面相觑,他便重复两遍,人群渐渐向他右边移动。
这样明着问,自然无人承认信了谣言。
池奕见状颔首,看来此人的谣言并不高明,也没什么人信嘛。既然后果不严重,那自然讲求宽仁。徐将军,如果去掉诬蔑朝廷一条,只算盗窃、栽赃、传谣几件事,该判个什么?
徐检望向兼管刑狱的郭遇,他道:按照军法,轻可杖四十,重则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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