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權傾朝野,就連當今聖上也仰仗於他。
席間眾人見到他時多少存了畏懼之心。
沈雲亭找了個偏僻的位置端坐了下來,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清茶,斂眸朝坐在席面上安靜不安吱聲的眾賓客道了聲:「諸位請隨意,不必在意沈某。」
儼然他是這的老大一般。
此言過後席間才復又熱鬧起來。
嘉禾抬出門外的腳收了回來。明明永寧侯府是她家,她拼什麼要主動避開。更何況沈雲亭既已不在意她,那她就更不必在意沈雲亭了。
嘉禾重新回到席面上,大大方方地在原處坐下。
遠處沈雲亭眼角餘光掃見嘉禾的一舉一動,抿唇輕笑了聲。
這一面他等了太久。
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散席,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沈雲亭還留在席上。
嘉禾送完賓客從府門進入院內,見他還留在席位上,沒好氣地吩咐家丁打發人走。
家丁卻回來告訴她:「姑娘,那人趕不走。」
嘉禾皺眉沒好氣地瞥向不遠處的沈雲亭,道:「用嘴趕不走就改用掃把趕。」
「嘉禾。」嘉禾與家丁說話間,沈雲亭已走到她跟前,「我有句話想告訴你,說完我立刻便走。」
寂靜冬夜,城郊山寺的鐘鳴聲響起,正月十四子時一過便是上元節。
上元節是嘉禾生辰。
沈雲亭從袖中取出一隻小木盒,遞到嘉禾跟前:「給你的生辰禮。生辰喜樂,嘉禾。」
他前些日子親赴南下賑災,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得及在上元節前回到京城對她說一句「生辰喜樂」。
嘉禾大大方方地回了句:「多謝沈相,心意領了東西您拿回去,我這不收雜碎東西。」
木盒裡頭放著一支禾穗玉簪,三年來他思念她的時候,一點點雕的,承載著他的思念。
沈雲亭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將小木盒放在了嘉禾夠得著的窗台邊上,道:「給你的便是你的,你若想當成雜碎也隨意。」
嘉禾冷笑了聲,朝站在一旁的家丁阿瞳道:「阿瞳,立刻把窗檻上那東西丟出去。」
「是。」阿瞳應聲照辦,跑到池邊將小木盒甩手扔了進去,「嘩啦」一聲,承載著沈雲亭思念的禾穗玉簪被丟盡了永寧侯府院中綠汪汪的小池中。
嘉禾笑著望向他:「大人滿意了嗎?」
「不要緊。」沈雲亭抿唇朝她笑笑,「丟幾次都不要緊,我再做便是。」
嘉禾未搭理他,轉身欲走。
駱遠鬧完程景玄洞房,到院子裡來尋嘉禾,還未走近老遠便朝嘉禾喊道:「小禾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