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趕出晉王府後,被人丟進了亂葬崗。至今音訊全無,本以為她死了,原來她還活著。
嘉禾整個人沒入了水中,她伸手掙扎水花四濺。程令芝隨嘉禾跳進鏡湖之中,趁嘉禾慌亂,扯住她的發,發狠地將她的頭死死按進水裡。
發了瘋的人力氣很大,程令芝擺明了要置嘉禾於死地。嘉禾整個人浸沒在水裡,旁邊模模糊糊傳來程令芝沙啞含糊的嗓音。
「你不會水,我教你啊。」
「都是你害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憑什麼你就能高高在上坐在那裡享福?」
「我早就不想活了,還攢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讓你也不好過。」
「去死吧。」
春日冰涼的水灌入嘉禾鼻腔,沒法呼吸,意志逐漸渙散,掙扎著的手沒了力氣,垂在了水中。
失去意識前,她聽見「咚」一聲,有個素色衣著的身影跳進了湖中。
窒息令她眼前模糊,她感覺到有人伸手托住她的腰,那人身上素色衣袂在水中飄蕩,將她扯離了程令芝的魔爪。
沈……雲亭。
程令芝一聲痛呼,鮮血同她背後滲出,浸染了整個湖面,她沒有任何求生之欲,只是猙獰地睜著眼隨水流沉入湖底,似懷著滿腔遺恨離世。
沈雲亭托著她整個人往上,直至她的頭浮出水面。
嘉禾恍恍惚惚望著將她抱在懷裡的沈雲亭,他長而濃的眼睫上掛著晶亮的水珠。
沈雲亭沉聲緊張喚著她:「嘉禾,醒醒,沒事了。」
嘉禾氣力全無昏昏沉沉掛在他身上:「你……怎麼……在這?」
「我……」沈雲亭不敢說他一直遠遠跟在她身後。
初春鏡湖水涼,長時間泡在裡頭非凍傷不可。沈雲亭顧不了那麼多,托著她往岸上走。
「馬上舒服了。」他安慰道。
沈雲亭抱著嘉禾上了岸,兩人身上滴著水,留了一地水漬,寒風一吹讓人瑟縮。沈雲亭儘量為嘉禾擋著風。
嘉禾沒力氣,一動都不能動,昏沉地閉上了眼。卻忽然聽見一聲尖利熟悉的女人叫聲。
嘉禾掙扎著睜開眼循聲望去,迷迷糊糊看見唐露芝站在不遠處,用手指著渾身濕透的她和沈雲亭,滿臉驚愕:「你、你你們……」
唐露芝漲紅了臉,抬起雙手捂住眼睛。
她原先只是看程嘉禾撿個馬球怎麼遲遲未來有些奇怪便跟上來看看,誰知道卻看到了程嘉禾與沈相兩個濕漉漉地貼在一起。
簡直不堪入目。
唐露芝這一聲尖叫引來了不遠處馬球場上的人。沈雲亭濕身抱著嘉禾的樣子被眾人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