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亭道:「我夫人。」
餃子攤老闆:「哦,這位就是您出門遠行的夫人。如今這是回來了?」
沈雲亭抿了抿唇:「嗯。」
「出門遠行的夫人?」嘉禾哼了聲,「你可真能編。」
沈雲亭道:「就算過去不是,過幾日便是了。嘉禾,你我要過一生。」
嘉禾道:「若能選,我不會選你。」
餃子攤老闆專心包著餃子,未過多久,他端了兩碗餃子,一疊香菜一疊醋。
嘉禾望了眼桌上的香菜,略疑惑地看向沈雲亭:「你要了香菜?」
沈雲亭將湯碗裡的餃子吹涼放到嘉禾跟前,應了聲:「嗯。」
「從前我不怎麼習慣聞見這東西,可白子墨說這餃子加了這東西味才正宗,是你會喜歡的,我便開始嘗試。」
「試過之後慢慢便覺著能接受了,成了親之後不需你再將就我。」
嘉禾察覺沈雲亭的話有一絲怪,問他:「為何是白子墨說?你不知這味?」
沈雲亭指尖一頓,釋然地笑了聲,而後坦誠道:「我沒辦法吃出東西的味道。幼時因憐娘之故,我的舌頭沒法嘗出味道。」
嘉禾睜大了眼愣怔,前世今生沈雲亭用膳時怪異的舉動是為何,她總算明了。
曾經她問過沈雲亭很多次她做的東西味道如何,沈雲亭都不作答。
她習慣了他的冷漠,只當他是不喜,卻從未想過有這層緣由。
嘉禾垂下眸子,抿唇:「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沈雲亭解釋道:「我總不想讓你見著我不堪的過去,直到昨夜你問我什麼時候能向你坦誠。我會都告訴你的,給我些時間。」
面對她的時候,驕傲與自卑交雜,與生俱來不肯輕易服輸向人低頭,又恐慌將所有的一切赤/裸/裸的坦露在她面前,會讓她覺得自己不像她心中那般光鮮。
嘉禾問:「要多久?」
沈雲亭思索良久,給了答案:「一年內。」
沈雲亭夾起碗中餃子,蘸了蘸香菜與醋,放到嘉禾嘴邊,意有所指道:「嘉禾,試試看,如果不試試怎麼知道一定是不好的?」
嘉禾聽出他話裡有話,他是想借餃子指代婚事。
「我知我們之間有隔閡,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讓你滿意的。」沈雲亭道,「於駱遠我有虧欠,他的事待戰事過後,我會處理妥當。」
嘉禾默然,沒吃沈雲亭夾過來的那隻餃子,逕自舉筷夾了一隻放進嘴裡。
午後,沈雲亭又帶著嘉禾去定了喜服。三月初五成婚喜宴前一日,定好喜服送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連帶著永寧侯府都掛了紅綢,這次婚宴聖上賜婚,聲勢浩大,幾乎整條東街都添了紅色。
沈雲亭穿上喜服試了試,覺著合身。
平日沈雲亭皆是清淡打扮,白子墨頭一回見他穿艷色,不由贊他人間真絕色。
「嘖嘖嘖,夫人真是『艷福不淺』。」
沈雲亭微一挑眉,好看便成,樣子好看總是比不好看招人喜歡,也更容易讓人心軟。
沈雲亭試完自個兒的喜服,修長指尖指了指擺在一邊的新娘喜服,對白子墨道:「這件喜服你吩咐人送去永寧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