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檢查了一遍綁著他們的繩子,才放下心來,踏步來到他們的面前。
江晝懶懶垂眸,倚靠著椅背緩解頭部的眩暈感,他微微眯起眼睛,估摸著對上光頭的勝算。
他之前早就試過了,手腕上是結實的麻繩,依靠蠻力根本斷不開,需要藉助外力,但現在顯然不適合,只能靜待時機。
江晝還沒出口問,這個光頭就開始自說自話,他眼睛狐疑掃過江晝和裴郁的嘴唇,想破頭也沒想明白,
「你們嘴怎麼回事?」
江晝:「……」
哪壺不提開哪壺,看不出來啊,這光頭怎麼還多管閒事。
光頭視線掃過兩個人,臉突然扭曲一瞬,但不知道想到什麼,很快又笑了起來。
這種人他見多了,他綁過不少人,一開始有冷漠的,不屑的,威逼利誘的,但最後哪個不是痛哭流涕開口求饒。
先用言語擊垮他們的心理防線,摧毀他們求生的希望,再讓他們在恐懼無望中痛苦死去,是他尤為熱愛的前戲。
光頭緩緩抽出腰側的刀,眼中遮不住的興味,
「待在這個地方,感覺如何?」
他目光原本是盯著裴郁的,畢竟他的僱主說要「好好照顧」的人就是裴郁,江晝只是以防萬一,以免引來其他人,順便帶過來的。
但從來之前裴郁的表現,光頭覺得那個異常漂亮的男人對裴郁的份量絕對不低,想到裴郁那個陰森可怖的眼神,他眼裡閃過一絲忌憚,還有無法掩飾的狠意。
但沒想到身旁傳來一道不耐煩的嘖聲,直接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江晝沒有看僅有一尺之隔的裴郁,目光漫不經心掠過光頭手中的刀,挑釁道:「問你爹呢?對自己的眼光沒點數麼?」
光頭一愣,似乎沒想到有人會在這種時候挑釁他,手中的刀轉了方向,他用刀刃拍了拍江晝的臉,不怒反笑。
「膽子挺大。」
「先從你的臉開始怎麼樣?」他比劃了下刀。
江晝也笑了,不過不帶一絲怒意,反而是一臉無所謂,「莫名其妙來到這兒,總要知道原因吧。」
他眼中平靜無波,像是沒感覺到緊挨著他的那把鋒利的刀,唯獨對幕後的人感興趣。
光頭皺眉,「這個你要問你身邊的人。」他眼裡閃過興奮,笑里藏奸,「動別人的兒子處理不乾淨。」
在他這種罪大惡極的人的眼裡,是沒有是非之分的,只是覺得裴郁實在不夠格,被人抓到了把柄。
一陣電話鈴聲想起,光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裡冒著火氣,他沒有接,直接往外走,快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看了裴郁一眼。
「過不了多久,這裡……」光頭不知處於什麼心理,突然開口,好似說出來就能讓他們變了臉色,但說了一半,又收了音,匆匆離去。
鐵門重新被鎖住,門口多了幾道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又消失。
倉庫重新恢復寂靜,江晝垂眸看著隨之變暗的地面,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