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雖然沒有開口做出任何口型,但臉上就明明白白地寫著:
他覺得面前這個金色頭髮的研究員才是最大的困難和危險。
布萊爾依舊毫無惱怒的表現,那張素日除了面具一般的笑容就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甚至能看出一點寵溺。
好像不管人魚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不對,不是任何事,要除去跟那些不懷好意的生物接觸甚至生出更多的情況,不管是庸俗的人類還是骯髒的深海生物。
布萊爾正想說什麼,突然停下,臉上的神情慢慢收斂,眼底看不見笑意:「不僅僅是靠近你的蠢貨,還有許多其他的使用方式。」
「比如,一些懷著妄想進入這裡的野心家。」
金髮研究員一邊說著,一邊以沐生都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按下了一個控制開關。
離房間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跟著一頓,然後傳來的就是近衛兵的驚呼聲:「長官小心!」
沐生的角度並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但他聽見近衛兵的提醒聲音叫到一半又突然停下,被本人又咽了回去。
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被驚嚇到了,下一秒卻發現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張被風吹動的白紙,絲毫不值得驚訝和注意。
反而是他方才的大驚小怪更加嚇人,貽笑大方。
柏盛輕而易舉地避過了突然出現的電擊陷阱,毫不狼狽,簡直就跟提前被通知了那個地方不對勁一般。
但親衛兵們都知道自家長官並沒有被提前通知,並且,並沒有進入戒嚴狀態的房間突然出現陷阱,怎麼想都知道不簡單。
親衛隊長為剛才自己的失態紅了臉,敬佩地看了眼神色不變的長官,隨後湧上心頭的就是惱怒和後怕。
剛才恰巧是長官走在最前面,如果是他們在不設防的情況下面對這種陷阱,即使不會有性命危險,受傷和丟人也絕對逃不過。
親衛隊長怒氣沖沖地衝著裡面質問:「為什麼突然會有陷阱,我們的地圖絲毫沒有更新,通訊設備也沒有得到提醒!如果有人受傷怎麼辦。」
柏盛看了一眼親衛隊長,神色淡淡,倒也沒有制止他。
雖然他沒有受傷,但這事關顏面,如果忍氣吞聲未免有太過怯懦的嫌疑。
柏盛又盯著失效的陷阱看了會兒,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親衛隊長充滿情緒的質疑並沒有人回應,周圍還待在原地的工作人員都低著頭沒有開口。
說什麼,說是布萊爾博士在教自己的深海人魚考老婆怎麼使用機關保護自己?還要不要命了。
也許布萊爾自己都還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什麼想法,但旁觀者清,研究所里但凡有些情商都能意識到布萊爾現在什麼心態。
高高在上的博士跟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似的:把喜歡的魚在社交軟體上置頂、設置了提醒關鍵詞;每天都要見面,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占有欲極強,其他人就算多看一眼漂亮的小魚都要被冷冷地剮眼刀。
連以前最愛的工作都不怎麼管了,還手把手地教老婆怎麼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