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一身粗陋的衣服,周身氣質卻同裝扮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他覺著問荇非常眼熟。
「三弟,你來看看。」
那不似商人模樣,更像讀書人的斯文公子自從說完壽宴的事就心不在焉,聞言好似沒有反應。
「既明!」商人忍不住喊了他的字,「回神了。」
徐雲倦終於終於回過神來,淺淺行禮:「抱歉兄長,我方才出神了。」
「你啊………」商人嘆了口氣。
「罷了,也沒什麼事,就是叫你過來瞧瞧,我總覺著外面站著那人面熟,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面,也許你也見過。」
「一個勁盯著個小二做甚,雲舒大哥不會同三弟那般……嗝兒……還有點斷袖之癖吧?」
旁邊一個醉醺醺的公子哥捏著酒杯,穿銀戴玉,手指上還有玉扳指。
他瞧著年紀比許雲倦大些,可行為動作還如同十來歲的叛逆少年般肆意,講話也一點都不遮攔。
他和自己的兄長幼弟沒挨著坐,涇渭分明,一邊是來花天酒地,一邊是來正經談事情。
「什麼斷袖!荒唐,你腦子裡怎麼就裝的全是這些事。」徐雲舒怒到。
他的三弟雲倦素來乖巧,可二弟雲起卻無比叛逆,總是分不清場合說胡話丟人現眼,仿佛要靠這些行徑來反抗家裡。
夥計都傳菜到門口了,聽見裡面爭執的聲音大氣都不敢出,趕忙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等等,裡面似乎在說問小哥的事?
夥計眼珠子轉了轉,昧著良心豎起耳朵來。
「是很面熟。」
徐雲倦沒理會胡言亂語的二哥,往外張望一番,蹙起眉頭思索:「……可我想不起是誰。」
「眼熟?」
徐雲起笑鬧夠了,這才托著腮,勉強認真地問兩句。
「三弟最擅畫工,見過的貌美俊朗之人不是向來都能記住,你要是見過他,難不成還能沒印象?」
徐雲倦不語,給自己自顧自斟滿杯酒,默默一飲而盡。
他肯定見過這個青年,可自從柳連鵲死後他就總神思恍惚,記性也沒之前好了,再去回憶只有些許殘損的片段。
他沒來由想到了一個亦真亦幻的瞬間。
煩躁的蟬鳴聲伴隨著哀事,青年大夏天卻身裹白衣,臉色蒼白得宛如下刻就會暈厥過去,步子卻穩穩噹噹。
他長長的睫毛下,有凌亂的頭髮擋住那雙眼睛,不知他心裡裝著什麼事。
……興許只是認錯人了。
總是想到去柳家弔唁的場面,把人都想魔怔了,怎麼會又想到奔喪的衣服上。
他閉上眼,全熱不顧外邊叫價叫得熱鬧,兄長們也都揭過這一茬小插曲,一個忙著探究竟,一個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