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們只要替我進一次山,幫我採好山貨,一次後去留隨意,我也好給我夫郎個交待。」
「去一次……給交待?」
挑夫詫異,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邪祟找了這麼多鬼過來,是要讓他們做牛做馬乾什麼大事。
結果還真只是進山幫忙采山貨,著點小事他熟得很。
看兩鬼神色放鬆,問荇嘆了口氣壓低聲音:「沒辦法,我夫郎他心疼我,覺得我掙錢累非要給我找點幫工,我又不能拒絕掉他。」
恰好鄭旺喜歡湊熱鬧,聽到進寶說問荇在訓鬼,拉著自家弟兄和黃老爺子就來看熱鬧。
他剛到,聽到的就是問荇這番話。
鄭旺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看旁邊的四個鬼,他們也陷入了沉思。
這話術怎麼有些耳熟呢?
問荇當時就是和他們說完事後去留隨意,結果他們莫名其妙就從良看地了。
挑夫心裡升起怪異的感覺。
他可沒看出來眼前的青年有半分苦惱,現在是裝都懶得裝了。
「我也不會白讓你們幹活,下山後你們需要把遺物托給家裡人,或是想要什麼衣服吃食讓我燒過來,只要不難辦,我都會幫你們辦。」
「就這些了。」
挑夫和篾匠迷茫地應道:「明白了。」
反正他們也不能忤逆邪祟,現在邪祟的相公說不會殘害他們,已經算是極其好的結局。
尤其問荇開得條件的確開到了他們心裡去,他們死在荒郊野嶺,要是死得甘心也不會變成鬼,打心眼裡期盼著有些吃的用的燒給他們。
「我們聽憑大人吩咐。」
白撿了兩個還挺聽話的幫工,而且裡面沒有鄭旺這種遇到狗都要上去搭兩句話的熱絡人,問荇非常滿意。
他早已發現樹後有鬼蠢蠢欲動,把旁邊圍觀的兵卒三人組、黃參和進寶喊了過來。
篾匠看了眼進寶,非常敏銳地察覺到進寶也是個邪祟,只是比方才進去那位更弱,繼續低著頭不敢出聲。
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連著見到了兩個邪祟,而且兩個邪祟貌似都很聽眼前人的。
「你們帶著他倆去熟悉下山里,他們應當不是村里人,別讓他們過幾天迷路了。」
問荇笑得和善又親切:「順便多和他們說說正事,別讓他們總是來怕我。」
「我有那麼可怕嗎?」
他又不是獄卒或者工頭,哪能讓這麼多鬼怕他呢?
大人好像個奸商,會把一枚銅板掰兩半的那種。
進寶鼓著包子臉,暗自腹誹。
鄭旺看了眼篾匠和挑夫,心中湧起來股悲哀。
壞了壞了,這倆鬼和他本事差不多,本來騎在他頭上的只有進寶,進寶還是個蠢小孩,怎麼現在又多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