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人解決了溫飽後,先去蘇秉淮墓上掃雪祭拜。
到了墓前時,發現已經有人來過了,地上還有燒過的紙錢和香燭。梁映章驚奇不已:「是誰來過了?」
宋清辭彎下腰,將墓邊的幾株雜草拔乾淨,看著墓碑上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跡,低聲道:「蘇先生桃李滿天下,興許是他的學生之一。」
三座墓緊挨在一起,蘇秉淮和他的妻子女兒,一共葬在這裡。
梁映章神情哀傷道:「夫君,你見過蘇先生的夫人和女兒嗎?」
宋清辭眸光一頓,忽然之間失了言語,令梁映章感覺到了他安靜的怪異。她捏了捏他的手掌心,眼神關切道:「夫君,你怎麼了?」
掌心中傳來的觸感,將宋清辭拉回了現實中。
方才一瞬間,他又想起了那段不好的記憶,那道在他面前自縊的身影,如破碎的蝶翼在他眼前不斷地晃來晃去。他本可以救下那個人,可還是去遲了一步。所以蘇秉淮曾對他說:「你與我有著同樣的遺憾。世人不懂我,你懂我。這無間的煉獄,也不虛此行了。」
「夫君,你捏疼我了……」梁映章的低呼聲在耳邊響起。
宋清辭如夢初醒,低頭看向她,瞧見她疼痛地皺著細眉,瞬間緊擁住了她微顫的嬌軀,作著一遍遍的懺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梁映章覺得他有心事,很少聽到他如此失落的聲音。她並不戳穿,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好了。我們去打獵吧。我要你帶我騎馬。」
他們有一下午的時間在山林里放肆消弭,臨近黃昏,快要回去之時,梁映章坐在馬背上,看到了一隻穿梭在林間的鹿。
她激動地拍拍身後人的手臂,「夫君,前面有一隻鹿。」
「我看見了。」
宋清辭正在緩緩拉開弓箭,目光一凝,對準了幾十米開外半身都掩藏在樹後面的鹿的腦袋,就在他要松指之際,梁映章拉住了他的手臂,一臉緊張道:「放了它吧。看上去是一隻沒長大的小鹿。」
宋清辭勾唇笑道:「好。聽你的。」隨即放下了弓箭。
就在這時,一支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箭從林子的側面飛了過去,朝著小鹿的脖子射來。而這隻小鹿的聽覺也十分靈敏,被箭穿破空氣的響動驚嚇到了,飛快地躥進了更深的林子裡。
「該死!」
一道不爽的咒罵聲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