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既然收了,水杯明早還我!】
消息發過去後,她又猛然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早上,她又忙把消息撤回重新編輯。
【水杯還我。】
消息再次發過去,她又猛的一蹙眉,忘記把時間帶上了,她又一次撤回消息,這次,她編輯完,自己在心裡默讀了幾遍,就要點下發送時,她手指的動作又頓住。
一個水杯,想要的話直接當面問他要就行了,幹嘛還要發消息呢!
這麼一想,她又將那一行字刪除。
手機放回床頭櫃,揪著被角剛把身子往下躺,陸知鳶又坐了回來。
心裡不知為何,總覺得被一塊石頭壓著。
昨晚臨睡前明明覺得心裡輕鬆多了。
她扭頭看向被放回去的手機,思來想去,覺得那三條簡訊就是罪魁禍首。
相比陸知鳶,江梟這一夜睡的很踏實,儘管睡前把陸知鳶發來的那些簡訊又看了兩遍,但是很奇怪,那些簡訊當時看的時候氣的想磨牙,事後再過一遍,卻又莫名想笑。
他從來都不覺得她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可卻ʟᴇxɪ做出那些反常於平日的舉動。
越品越覺得那些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和男朋友撒潑耍無賴。
可她自己卻一點都沒意識到似的。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梟沒想到自己竟會這樣「清醒」,清醒地覺察到她的異常,覺察到她對他並非一點心思都沒有。
只是她的心思,她自己還不知曉。
既是這樣......
江梟覺得,讓她自己覺悟應該比他主動點醒她,效果會更好。
四月初的天,太陽升的越漸早。
江梟的窗簾沒有拉上,但讓他睜眼的不是刺進來的光線,而是手壓井的聲音。
「鐺啷、鐺啷...」聲聽著就像是鑄鐵砸牆似的。
這要是以前,講不好他要被這聲音吵得咬牙,可這壓井的聲音一聽就是對面那人製造出來的。
江梟從枕底摸出手機看了眼,只是想看一眼時間的,結果視線被三條簡訊分散了去。
點開,屏幕直接跳轉到聊天界面。
消息撤回是有消息提醒的,還一連撤回三個,然後那淺淺顏色的下面是一條新的消息。
陸知鳶:【轉給你的錢是我大致算的,如果數額不對,最好還是多退少補。】
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怨氣。
江梟被那最後「多退少補」四個字逗彎了嘴角。
既然她想和他算的這樣清,那他也不好駁了她的意。
手機扔到被子上,江梟穿鞋下床走到窗邊。
果然是對面的人在壓井,穿著淺藍色兩件套的睡衣,頭髮也沒束起來,彎曲的長髮因她上起下落的肩膀一激一盪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