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初歇一個人過,就著花生米喝了點兒小酒,穿著一條黑色吊帶裙,赤腳推開了天台的門。
暮色的深夜降臨,霓虹燈閃爍,小區對面是馬路和步行街,車流和人聲密集傳入耳里,吵吵鬧鬧讓人心煩意亂。
她抱著酒瓶,爬到圍牆上坐著,張開雙臂感受自由的風。
呼嘯至耳旁,頭髮絲抽打臉龐和脖子,她睜開眼,眯眼往下眺望,街燈浮游,人車如螻蟻般渺小。
她又閉上眼,酒意麻痹神經,思緒遲鈍恍惚。
她好想好想許祈,想他現在怎麼樣了,佛緣上講究因果緣,講究投胎論。
這麼多年過去,許祈投胎了嗎?
這輩子他還會做人嗎?
她想他做一條傻傻的狗、一隻懶懶的貓、一隻快樂的小鳥;就是不希望他做人,至少不要做那麼偉大的人,他連家都沒回,就這樣死在異國他鄉。
而且做人好累啊,連死都要至高無上的勇氣。
她死過一次,真的很疼,疼得她都要哭了。
「許祈,我疼。」她痛苦地捂著臉,無聲地哭泣,小聲地低吟。
「趙初歇!」
穿透時空的怒吼將她從回憶里抽離,身上陡然冒出細密的冷汗,風襲來,一陣涼意。
她猛地回頭,愕然看著來人。
時明舟倉皇失措地喘著氣,那女人面臨天際,穿著黑色吊帶裙與天地融為一體,脊背瘦弱,仿佛頃刻便要跌入萬丈深淵的紅塵。
那紅塵深涌、黑不見底,吃人般的張大嘴巴,等待獵物。
他呼吸快要停歇,心抽得難受,忍著怒意朝她靠近,慢慢地伸出手:「趙初歇,你過來。」
她喝了酒,眼底醉意,卻很清醒地搖頭:「不。」頓了頓,「但是你不要過來。」
時明舟停下腳步,耐心地說:「好,我不過去,你在上面做什麼?」
「看風景。」她仰頭看星星,看夜景,看浩瀚如煙的世界,看茫茫的蒼野。
她又問:「你怎麼來了?」
時明舟誠實道:「我來找你。」
其實他很早就來了江城,一直躲著沒見她而已,他偶爾會在樓下看星星,看她什麼時候關燈睡覺。
於是,他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知道自己像條瘋狗,像個神經病,可他卻做不到「試試」地去忘記她。
如果忘記一個人那麼簡單的話,那她為什麼不能忘記離開的那個人?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找我幹什麼?」她似乎有些嘆息,「我沒那麼好。」
時明舟沒有說話,趙初歇回頭,眼睛看著他,她問他:「你知道失去一個人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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