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能出來嗎?」我疑惑,他這算是失責了吧?
「大人說的是不能讓你見到太陽,今天沒有太陽。」
好傢夥,他還會鑽別人說話的空子?看不出來他是這種鬼?我看他好幾眼一臉才認識他的模樣。
「那你坐在這裡也很危險吧?」我抬頭看著昏暗的天空,「萬一出太陽了呢?」
「那樣的話,雪會先停。」他毫不擔心地說。
洱意外的……很大膽啊!
就算是這樣惡劣無光的天氣,但只要被定義為白天,無慘該消失還是會消失,除了上次的意外,我還從來沒在白天裡見過他。
說起來上次他居然憑藉著對我的憤怒和我僵持那麼久,應該把幾百年的膽子都用光了吧?我想。
只有有機會,該嘲笑就一定要!
「你很喜歡雪嗎?」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就有种放松地感覺,好奇問他。
喜歡到不惜冒著風險也要坐在這樣的地方觀看?
「是啊。」他伸出纖細的手接住了雪,因為鬼冰冷體溫,雪並沒有化開,而是保留了完整的形狀,一枚精美小巧的六棱雪花片。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不過隨手就能造出如此純淨完美的事物。
只是也短暫美麗得讓人感到心碎惋惜。
「如果不是大人救我,我就死在一個雪天了。」
我聞言心裡一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他這輩子估計就幹了這一件好事。」
「好事?」他歪了歪頭,「為什麼里耶香會這麼想。」
我聞言無言,對哦!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迷惑起來,我竟然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件好事,他可是殺過人的鬼!
大概是他外表看起來太過純潔無害了吧。
「沒什麼。」我下意識避過這個話題,
「因為你一直照顧我,就忍不住這麼想了,說到底你也是他的走狗。」
我故意惡狠狠說。
同時心裡暗暗懊惱,人有情感真是很煩的一件事,總會對不該的人產生不必要的同情心。
明明都是……至惡,偏偏混雜著無助可憐的過去。
我看著他額頭上半透明的觸角,似乎已經被凍得僵直了,像兩塊尖尖的冰凌?也不知道能不能折下來?
我被這想法逗笑了。
我倒是沒有勸他回去,因為我也想在外面呆著,一點也不想去屋子裡面,那裡悶熱的不透風,還總是飄著腥甜味。
我身體上還有室內的溫暖,加上人類天生的高體溫,我站在他身側的那一邊,雪已經慢慢融化了些。
我想了想,從室內披了外套出來,手裡托著盤子坐到他對面,「喝點熱茶吧。」
我學會了煮茶的手藝。
一邊在雪景邊飲茶,我一邊抬頭看著天空仿佛永無止盡的大雪,它們急如鼓點,眨眼就到了眼前,再被我的呼吸覆蓋,又似乎是舞著翩躚優雅而緩緩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