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半掩的窗晃動著流光,大晚上哪來的光,我披上外衣走出房門。
號稱要休息一天的繼國岩勝正在月華下練習著。
我打了個呵欠,抬頭看月,月上中天,這麼晚他不困嗎?抱著手臂,我也不知道自己待在這裡做什麼,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
在我心目中,他早已不是單單的一個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我和緣一的兄長。
我看著他手纏白紗,已經到了忘我兩境,完全沒有看到我過來。
或者說看到了但沒有在意。
在烏雲蔽月時,天地尚未暗去,可驚奇的事一切依然可見,我親眼看到他刀身反光中隱隱帶出了凜冽的寒芒,剎那光華令習慣了黑暗的雙眼被刺痛。
光網如織,密鱗交錯。
仿佛有一道道細長的光線快速而如雷閃動,我揉了揉眼,重歸寂靜,陷入黑夜。
一會月亮從雲層後面鑽了出來。
我再次看向他的身影,有了和剛才完全不同的感覺,當他停下吐出一道長長的呼吸後,我覺得風,月,自己呼吸都驟然平靜下來。
他轉過臉來,我終於看到他臉上去烈火一般燃燒的明晃晃的紅色斑紋,幾乎和緣一的一模一樣。
他勾起唇角,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成功了。」
是的,他覺醒斑紋了。
我微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恭喜。」
他大步走過來,意氣風發的對我說,「你說得對,我遲早會得到這樣的力量。」
「這只是第一步。」他整個人都仿佛從沉寂喚醒,變得充滿了銳利,「我還會走得更遠,直到超越他。」
那個神話。
「兄長大人……」
我欲言又止,知道覺醒斑紋後再也不可能阻止他了,我勉強說,「祝您,接下來諸事順利。」
他剛才哪裡像毛頭小子一樣興奮不已的表情已經被收斂,重新變得端正沉穩,他朝著我輕輕頷首。
「已經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
「您也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吧。」
他微微閉了閉眼,「也許吧。」
等到第一日,他已無影無蹤,桌上是留下一封辭別信。
果然就不再能看到他了。
據後來主公大人所說,他帶著新的日輪刀踏上了支援的旅程。
他簡直就是個戰鬥狂,當然不想錯過任何一次戰鬥,只是因為他需要成長才暫且蟄伏。
連繼國岩勝也離去了,我一下子就變得無所事事起來,不是說不忙,而是突然感覺到寂寞。
但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寂寞似乎消失了,我和其他幾位夫人交流了很多心得,照顧孩子愈發得心應手。
在此期間幸時已完全學會爬了,在家裡爬來爬去的,不過他很聰穎,知道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