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出來什麼東西,就用清消把它斬了!
身後一位少年道:「那位……阿泫,怎麼還沒回來?」
雖然他和江泫不太熟,可也不太願意直呼江泫的本名,於是借用了江時硯安上的暱稱。
江子琢道:「他去找宿公子了。」
那少年道:「我知道。我問的是他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另一位少年附和道:「確實已經去了很久。許是遇到了危險,要不要去找他?」
「找也不是現在。」一人搖搖頭道,「晚上太危險了。等到卯時日出,我們在分幾個人去。」
正討論如何找人,眾人交談起來,氣氛熱絡了不少,不似此前那般緊繃。江子琢卻突然提劍起身,拔劍對準了城門的方向。這仿佛一個信號,剎那間長劍出鞘聲不絕於耳,紛紛起身擋在昏迷的同伴之前,將劍鋒對準了朱紅的城門。
然而,幾息過後,城門卻仍然沒有響動。
眾人不敢大意,沒一個將劍放下的。數不清過了多久,城門微微一顫,緩緩地自動打開,開出一條可供兩人通行的通道。城外更深露重,夜風帶著潮氣。這潮氣之中似有一人緩步前行,片刻之後,一隻白色的長靴踩進夜明珠柔和的光線之中。
江子琢道:「什麼人?!」
那人不答,沉默前行。
走得越近,他身上能看清楚的地方就越來越多。身量稍矮,長靴走動間揚起的袍角是天青色的,看制式隱隱有些熟悉。再多的地方都看不清了,此人頭上戴著一頂寬大的黑紗斗笠,四周垂下寬大的黑紗,長至腳踝,將身形相貌都遮得嚴嚴實實。
那黑紗狀似活物,其中隱有數道窺探的視線,看上一眼,便叫人心中不寒而慄。
眼見他沒有止步的意思,還在繼續逼近,江子琢凝眉喝道:「止步!你是何人?來此何意?」
那人被喝一聲,原本近似無聲的腳步停了下來。那黑紗斗笠本就詭異無比,斗笠下的人不言不語,瘮人之感更添三分。被江子琢喝停以後,他站在原地不動,緩緩轉頭,似乎正透過黑紗打量城門前的人。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躺在地面、閉目沉睡的人身上,緩聲道:「衣姬,讓他們都睡一覺。」
江子琢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見過的、最奇特的聲音。似有霧氣纏繞,濕冷而不粘稠,飄渺不失詭譎,且無論是聲線還是咬字,皆是輕言細語、柔軟無害,無端讓聽者心中一跳,生出不詳的心悸恐慌之感。只是不知為何,聽起來似乎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