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他行動無礙,江明衍冷聲道:「你身體裡的殘魂,真的只有那麼一縷嗎?」
元燁驚訝道:「你才發現嗎?我都去上清宗好幾回了,偷也能偷出來不少。不過真要問到底有多少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就像我雖然很好奇你剛剛是怎麼封住我眼睛的,卻沒有開口發問一樣。這是朋友之間的禮數。」
江明衍冷冷地看著他,默然不語。
元燁道:「讓我猜猜。那條靈脈,你根本沒去取對不對?你背信棄義,違背契約,不怕天罰嗎?」他好整以暇地踱了幾步,「不過我可以大發慈悲,再給你延緩一點時間。」
江明衍冷笑一聲。他的眼睛還有些紅,余怒未消,被元燁威脅了一通,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神情竟然慢慢冷靜下來。
然而在花瞬眼中,這個神色要說是冷靜,他是不認可的。這分明是恨得狠了、恨得理智告罄,馬上就要殺人了。並且,他想殺的人,死狀一定會十分慘烈。
那廂元燁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到,穿著一身被砍得破破爛爛的衣裳,雙手悠閒地負在身後,等待江明衍表態。
江明衍盯著他看了一會,輕聲道:「其實,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元燁道:「嗯?是什麼呢?」
江明衍道:「他不會回來了。所以,我留著他的身體,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嗯嗯。還有呢?」
江明衍的神色非常平靜。他就維持著這樣可怕的平靜神情,將唯一能動的左手探入袖中,一邊道:「我不喜歡別人對我做的決定指手畫腳。」
元燁負在身後的手分毫未動,笑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講廢話?」
江明衍抬起了頭。他大約是從袖袋之中取
出了什麼東西,可在場之人除了元燁,誰也沒看清。在看清他手中是何物之時,元燁勃然色變,原本遊刃有餘的神情煙消雲散,第一反應竟然是拔腿就跑。
然而那樣東西遠不是他能跑得過的。方才跑了幾步就被幾條銀白的絲線扯住手腳、摔倒在地,用盡渾身解數也掙脫不開。他驚恐地叫道:「江明衍!!!你這個瘋子!!你們江家人都是瘋子!!!你手裡的——你怎麼敢——」
他的視線之中,落下一枚雪白的楹花瓣。元燁呆了一呆,抬眼向天幕之中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