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哥被宋玥引导着,扎着小胳膊用树枝提着螃蟹,兴奋的小脸都涨红起来,眼睛又黑又亮,看着宋玥糯糯地喊:“娘,看!”
宋玥看着小孩子这个可爱的模样,心简直都要化了,抱起小安哥亲一口,一手环着安哥,让他自己握着树枝玩螃蟹,转头又手把手教着小丫头去捉螃蟹,母女俩和挥着大钳子的螃蟹斗智斗勇,一惊一乍,捉到了又笑成一片。
等张勇张猛带着金栋、金梁哥俩过来吃饭,周氏把其他螃蟹都蒸熟了,就剩下母子三人玩的两只,虽然被玩的晕头涨脑,却暂时逃了两命。
要吃螃蟹,姜醋要备起,宋玥又特特地把之前买回来,准备做佛跳墙的老酒盛了半壶,切一把姜丝放进去,又加了一把红糖,放在灶火里热着。
张家、全家四个小子,加上秋喜和小安哥一群孩子,看着蒸熟的红通通的大螃蟹,都好奇的不行,却不知如何下手。张猛伸手想拿起来瞧一瞧稀罕,却一下子被螃蟹脚上的棘刺给扎了手,疼得哐当一下子甩在桌子上,捧着手嘶嘶哈着气。
宋玥刚把老酒放在灶火里,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真是又好笑又无奈,连忙过去,拉着张猛的手给他把伤口的血挤出来,又用清水冲过。海鲜有盐分,还有一定的毒性,万一扎伤一定要处理伤口,避免感染或者中毒。即便不感染中毒,处理一下伤口,也能减轻疼痛。
其他几个孩子都被吓住,不敢再伸手,周氏生在宣城、长在宣城,边关接近大漠的地方,牛羊肉吃的不少,海鲜却几乎没接触过,也不知道螃蟹咋吃。
于是,宋玥少不得坐下来,拿起一只螃蟹做示范,教大家如何分解、如何吃,又随手把剥好的红膏喂进身旁的秋喜和小安哥的小嘴里,挂着一大坨肥白肉块的螃蟹腿递给周氏,让老太太也尝尝鲜。她自己却没敢吃,不是不喜欢,只因为恰好遇上了月事,不敢吃这么寒凉的东西。
事实证明,螃蟹的鲜美,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抗,周氏略尝了几口就罢了,孩子们却吃得欢。不过,宋玥没敢让秋喜和小安哥吃太多,她给俩孩子剥了一只,蘸着姜醋吃了。
洗洗手,灶里温的老酒也好了,宋玥拎出来,打发几个小子去拿了茶盏来,一人倒了大半盏,让大伙儿趁热喝了。
宋月娘的记忆里,逢年过节周氏是饮酒的。
宋玥就端了半盏敬她:“阿奶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敬阿奶一杯酒!”
周氏笑得欣慰,道:“俺帮不上大忙,就能看顾着些罢了。月娘为了这个家天天操持受累的……俺不会说,都记在心里呢。”
婆媳俩举举杯,共饮一口。
周氏咂摸咂摸嘴,道:“这酒不错,柔柔的,不呛嗓子不辣喉咙。”
她在边关生活了大半辈子,边关的人和风沙一样粗犷豪迈,喝酒都是喝度数最高的烈酒,一口酒下去,嘴里喉咙里就像烧着了一条火线,不像这江南水乡过来的老酒,醇厚绵柔,甘冽清甜的,还怪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