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韩戚风传了消息回来,江寒已经顺利回到开平卫,正在交接开平卫防务,给庞询送行。
打发了满脸喜色的韩戚风,宋玥展开手中的书信。
信的开篇自然是询问周氏可好,然后问宋玥和孩子们可好,今儿一句话交待了他一路急行军赶回开平卫,之后防务交接种种。这些不过几句就交待完了,后边就说他离开时天色尚早,见她睡得安稳,没舍得惊动云云,又叮嘱她好好顾养身体,少操劳等等,最后一句话,“陶母已经离开庞询府,进了开平卫外的白云观,得知潆卉终身有着,甚是欣慰感激。”
宋玥一目十行地扫过书信,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半晌,手中信纸落下,轻轻吁出一口气。
这一天,潆卉去了绣坊,半下午方回来。
宋玥叮嘱人看着她,回府后,洗梳休息,她就缓步进了潆卉居住的小院。
潆卉从外边回来,简单洗梳之后,换了一件象牙白的对襟绣花褙子,正捧了一只茶盏慢慢喝茶,听得丫头回禀,连忙撂下茶盏迎出来,宋玥已经进了大门,走到院子中间了。
“大嫂!”潆卉笑着迎下台阶,曲膝见礼。
宋玥伸手扶住她,顺手挽了潆卉的胳膊,笑看着院中的海棠树,道:“你这一树海棠今年是真的好。”
潆卉也笑:“我也看着好,早晚都要看一回。”
两人闲聊着进了屋里,闲话几句,小丫头奉了茶上来,宋玥捧着茶盏抿了一口,这才使个眼色,青玉青杏两个立刻把其他人都带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宋玥和潆卉两人,宋玥才看向潆卉,道:“上午,将军着人送了信回来。”
潆卉神色一凛,脸色都略略白了一些,咬了咬唇,却不躲不闪,看着宋玥道:“大嫂有话就说吧。”
宋玥不是那种擅长打机锋的,说话向来直爽,饶不了弯子,她一开口,潆卉心里就意识到出事了。
宋玥看着她,低声道:“将军此次回去,就与庞大人交接防务,然后,得知你阿娘已经离开了庞府。”
“阿娘……”潆卉脸上血色褪尽,失声叫了一声,顿了一下,然后才艰难道:“阿娘她……”
宋玥眼见着她眼圈儿都红了,强忍着才没落下泪来,知道她吓到了,连忙伸手拍了拍她,低声道:“恁阿娘好好地,就是说厌倦了凡尘俗事,想寻一个僻静处修行。将军回到开平时,她已经搬到了开平卫外的白云观。”
“白云观。”潆卉显然也知道白云观,听到这个名字,眉头颤了颤,眼里忍了半晌的泪珠子滚落下来,一时落泪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