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嫤娘开始治家理事,主持中馈。
先前她未到之时,田夫人也鲜少呆在这边府里,她也不耐烦整天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索性沿袭军法来治家,将所有的仆妇下人们都被分成了两班;早一班五更起身操练,卯时交班,晚一班的酉时操练,戌时交班……
再加上犯了过错要领上军棍惩罚,整月无过的又有丰厚的奖赏,因此刺史府中的家务被处理得清清爽爽。
而嫤娘过门之后,使出了十二分的心思来收拾府第,不出三两个月,刺史府虽然还是那个刺史府,可却已经改头换面了!
不但院子里植满了奇花异草,就连仆妇下人也跟着换上了好几茬的新衣,以及府中清客们与下人们的伙食也好了许多,再加上转眼就到了年关,人人都喜气洋洋的。
这年关一近,嫤娘手头的事情也多了。
要打点各种年礼特产,跟着又要派了她的奶哥哥,也就是李奶娘的儿子,春兰的丈夫李攸郎护送年节礼回京,往夏府里送一份,往汴京田府送一份,姨母都虞候府也要送一份,婠娘、碧娘、茜娘那边也少不得……以及今年姨父没了,想必表姐王月仙也是很伤心的,也得派了李攸郎亲去送一份礼,另外再捎几封信……
忙完了这边,那边田夫人又派了心腹准备送“年礼”入京了。
嫤娘心知,田氏一门父子仨,田重进带着田骁在边陲冲锋立功,大郎田骏则在汴京稳坐守成。因此,送入汴京府中的那些个奇珍异宝,一方面是交与大郎拿去经营的,另一方面也透露出,那些个东西,就是田氏夫妇赠与大郎的。
田骁可能是害怕嫤娘有想法,某天夜里也带着嫤娘去了他在瀼州城里的另外一处院落。
撬开地道,刚一进入隐秘的库房,嫤娘简直就被眼前那一幕给惊住了!
上百个大小相等的木箱里,林林总总地堆放着各种珍宝……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根本不认识的,有新巧精致的西洋货也有看上去痕迹斑驳的破旧古董……
而田骁的这个宝库,看起来确实与汴京田府里的那个宝库差了许多,可依着嫤娘的直觉与对他的了解,恐怕田骁的宝库除了府里的小库房与这一处之外,别处应该还有!
想想,如今他不过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竟然已经挣下了这样大的一笔家当……
够用了!
谁知安生日子才过了两日,田骁又递了张单子过来给她,说道,“这是他们拟出来的名单子……全是我的手下人,已经按功拟好了,你照着单子拟了赏赐给我看……喏,这一张是去年和前年的单子,你照着看看。”
“不过,今年的赏赐得比去年前年更多些……一来,我今年新娶了妻,你也该新官上任三把火,多赏点儿给他们罢,让大家伙儿都高高兴兴地过个年;二来,人家跟着我,那是在干卖命的勾当……咱不好亏待了人家!”他继续说道。
嫤娘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捧着那几张单子细细地看。
一细看,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