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忽略了另一種可能性——老人已經在爆炸前覺察了什麼,因此找藉口哄方恆安下車!
方恆安:「覺察到蛛絲馬跡的可能性很低,因為根據你的描述,他一直坐在位置上沒有動過,另外,真有什麼發現,他應該也會和你說。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在你下車到我重新上車找掛件的這兩站間,有人給他發送了有關公交車上即將發生意外的威脅信息。
顧臨奚低聲喃喃道:「那他為什麼自己不下車呢?」
方恆安握住他的肩頭:「本來我也想不通……後來我想到了你,忽然就明白了。」
顧臨奚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上次遊樂園爆炸案,你明知那裡有炸彈,你明明隨時可以離開,又為什麼不走呢?」方恆安望著他:「你當時為了不受導演要挾,和他說幾千上萬條人命在你那算不了什麼,你只是怕麻煩才來的。」?顧臨奚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但那只是因為導演不了解你,你有實在太會演才會當真。」
方恆安說:「顧老師,這麼多年下來,你在人前人後都塑造了一幅清晰的形象,不論是對敵人、身邊的人還是陌生人都遮的滴水不漏。但是人可以隱藏自己的神情、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卻很難克制危急時候的抉擇和點滴細節的流露。」
「你會在最後一刻選擇自己承擔被鍾力射中喪命的風險,會在爆炸前將自己和炸彈關在一起合上鐵門。」
他笑了笑,聲音更低而醇:「你也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比如陪陳老爺子坐上一個晚上,在審訊室給一個差點殺了你的罪犯耐耐心心地修一隻小熊掛件。」
「顧老師,你發現沒?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表情和言語越少的時候,其實恰好是你越真實的時候。「
「這些「最大」和「最小」的事,也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投影。」
「因為我看到了,所以哪怕有時候你把自己都騙過去了,但我知道……你是個溫柔的人。 」
「臨奚,陳老爺子說的對,你外公一定不會對你失望的,他會以你為豪。」
方恆安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一下:「我其實還想說我自己…… 做你的學生、朋友……還有你牽掛的人,是我的榮幸和畢生的喜悅。」
「臨奚……」 他嘆息著輕輕吻了下顧臨奚的唇角:「放鬆,你不用擔心對不起任何人……包括你外公,也包括我。」
方恆安對顧臨奚來說就像一團火,又像無堅不摧的浪……這個人的存在衝破了他前半生奉為圭臬的原則。
讓他自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後很多年來,第一次真的感覺……又可以在光下暢快的呼吸了。
但他只是笑了笑,回應了這個安撫性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