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意歌:「正好在附近,就過來了。」
薄詔看到蔣意歌微微皺起的眉,「你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蔣意歌眉間的摺痕更深。
薄詔:「頭疼?」
蔣意歌「嗯」了一聲,再也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眉心,試圖緩解疼痛。
薄詔不知道她在強撐什麼,「你還真能忍。」
都已經被看出來了,蔣意歌也不再強撐,難受得閉著眼睛,語氣平淡又帶著點虛弱:「要夠強就不能讓人看出弱點。不然我怎麼在蔣家說得上話。」
她其實喝了酒會很難受。
她閉著眼睛的樣子又冷又倔。
薄詔氣笑了,「我可沒讓你這麼變強。」
他說不出來到底是在氣誰、氣什麼,有點像是,他自認為看著長大的狼崽經歷的其實和他看到的不一樣。
蔣意歌不說話。她平靜的樣子像是在表示自己這樣沒有錯。
薄詔:「要不要吐?」
蔣意歌搖了搖頭。
感覺到一陣氣息靠近,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薄詔的臉。
「做什麼?」
「難受就倚著。」
薄詔把她抱到了床頭,在她的背後放了枕頭,讓她靠好。
「現在還能有人讓小蔣總喝成這樣?」
薄詔也知道有些場合少不了要喝點酒,但喝成這樣和灌她沒區別了。據他所知最近沒那麼大的項目。
蔣意歌的面色有幾分倦乏,「難得和朋友聚,高興喝的。」
薄詔頓了頓,評價了句:「該。」
蔣意歌不想面對,閉上了眼睛。
誰知道他在這裡。她狼狽的樣子又讓他看到了。
頭疼得難受,但蔣意歌還是能感知到房間裡的動靜。
她能聽到薄詔的腳步聲,像是出去了,沒多久又回來了。
薄詔的聲音再次響起:「多喝點水。」
蔣意歌睜開眼,看到了骨節分明的手和水杯。
她愣了愣,接過水杯,說了句「謝謝」。
喝了大半杯水,蔣意歌繼續閉上了眼睛。薄詔也沒再說話。
沒過多久,醫生來了。
醫生是薄詔這邊的,看到蔣意歌當然是叫「太太」。
蔣意歌被叫得一愣,薄詔倒是沒什麼反應。
醫生給蔣意歌看傷的時候,薄詔就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身後的落地燈照著他,高挺的鼻樑在一側落下陰影,一身矜貴沉穩。
蔣意歌坐在床上,沒受傷的那條腿曲著,受傷的那條腿褲子被卷到了膝蓋之上。
她微微垂著頭,長發全都在另一邊,臥室的燈光像一根金色的線勾勒著她的側臉,看著柔和了幾分,像冬日裡老太太的園子裡雪下了大半夜,然後是個大晴天,日出時暖色的陽光照著瓦片上的一層積雪,邊兒是金色的。
醫生問:「太太這是怎麼弄的?」
不等蔣意歌開口,那邊的薄詔說:「喝酒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