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王爺,王府外停著一隊殿前衛,領頭的人自稱蕭啟胤,說是夜深了,要接陛下回宮……」
王府的奴才吞了口唾沫,緊張地搓著手指。
怎麼攝政王殿下看著表情像要吃人一樣?
好生嚇人!
萬疏影逼迫自己慢慢起身,放開了對姬洵的鉗制,他背對眾人,冷硬道,「今日到此為止,另調一隊人,護送陛下安穩回宮。」
宴席不歡而散。
主位走了,樂伶撤下琴案,奴僕收拾殘局。
唯有魚龍燈在樓閣的低矮處隨風搖晃,光一晃過,照出幾名跪在地上瑟瑟縮縮的舞姬。
萬疏影走到其中一人身前,正是那唇上抹了迷心藥的領舞,他冷淡地開口,
「將手舉起來。」
領舞落下一行淚,顫顫巍巍地舉起手。
「掌心朝上。」
領舞閉眼照做,怕得肩膀都舉不穩了。
萬疏影彎下腰,像嗅聞路邊野花兒一般,扯過舞姬嚇得發軟的手臂,他先是輕輕地聞,淺淺地嗅,果真在這裡聞到了一些姬洵的味道。
領舞方才為芳歲帝按揉了一番。
是掌心貼著皮肉按下來的。
萬疏影埋頭在領舞的手掌里,瘋狗一般急迫地攝入更多的香味兒,要不是顧及舞姬低賤,他怕是早用了舌頭去舔那僅剩的滋味兒。
呼哧、呼哧。
重重地呼吸音。
簡直像那得了重疾的病人。
半炷香的時間過後,萬疏影終於抬起頭,他饜足地放鬆了眉,黝黑的眼珠對上領舞驚懼的視線,他幽幽地開口,
「……怎麼,你也覺得本王噁心?」
萬疏影將舞姬甩到一邊,他擦著手,薄唇冷冷地吩咐侍衛,「將這手砍下來,本王要好好珍藏。」
「今夜其餘人,全都填塘。」
領舞深知大難臨頭,她急中生智,哭著跪行到萬疏影腳邊求饒,「王爺……奴活著手上才有那位的味道……死了,死了便沒有了……」
萬疏影立刻扭頭,目光沉沉盯她看了許久,輕聲問,「你這賤人在想什麼?覺得本王對天子有腌臢心思?很噁心是不是?」
領舞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她回憶宴席上攝政王看天子的眼神,心中有了猜測,大膽進言,「奴……奴只是覺得,王爺與陛下,很是般配。」
萬疏影沉默不語。
這便是有戲!
領舞跪地上,眼淚從腮邊滑落,她舉起雙手,手心向上,「奴,奴願為王爺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