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緩慢勾起,噙著一抹得意的笑,江泊文心想:如果這個計劃能順利推進,對昶盛集團來說確實大有益處。
正想著,大廳內忽然一陣騷動,江泊文下意識地抬頭,隨眾人一起循聲望去,看向正往大廳里走的兩個人。
是姍姍來遲的裴謹修和池緒。
身側好似一陣風飄過般,江泊文回過神時,傅赫川已經不在原地了,正大步地朝著裴謹修與池緒走去。
忙不迭地跟上,傅赫川走得很快,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搶占離裴池二人最近的位置。
江泊文一邊走,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池緒,一顆心越看越空,突然間意識到了傅赫川非要來這一趟的原因。
又是因為池緒?!
池緒與裴謹修如出一轍的冰冷淡漠,目不斜視,高高在上極了,根本不正眼看身側圍攏過來的人。
在即將與這二人擦肩而過的一瞬,傅赫川突然出聲道:「池總,裴總,好久不見。」
許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住了這裡,在令江泊文緊張到屏住呼吸的剎那間,池緒和裴謹修好歹是停下了腳步,沒有置若罔聞熟視無睹地走過去。
這句好久不見其實說得完全沒有道理,理論上他們三人其實從未見過,上次碰面還是支蘭古鎮那次,因緣巧合下的偶然。
距離那天已經過去整整五年了,即便如此,無論對傅赫川還是江泊文來說,他們記憶中的裴謹修和池緒從未褪色,那天的場景仿佛逐幀烙印在了他二人的腦海里,印象深刻到了經年不滅的地步。
五年過去,裴謹修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雖然成熟了不少,但氣質仍舊如同五年前支蘭古鎮的那個少年,冷若冰霜,鋒芒畢露,倨傲輕蔑,神色不善。
變化最大的是池緒。
那天在支蘭古鎮裡,池緒看起來只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少年,柔軟可愛,活潑靈動,溫柔和煦。
現在卻像一朵覆著霜雪的玫瑰,傲慢矜驕,薄情冷酷,肉眼可見的扎手與刺骨。
傅赫川不禁一怔,恍然一瞬,他在想究竟是這五年的時光讓一個單純懵懂、青澀稚嫩的少年迅速成長蛻變了,還是池緒單純懵懂、青澀稚嫩的一面從來只對著特定的人。
他出神間,池緒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心底不斷滋生並逐漸扭曲的嫉妒與不甘。
居高臨下的,仿佛根本記不住他這一號人,池緒眉頭微皺,一點薄面都沒給,毫不留情地冷聲:「你哪位?」
聲音泠泠,穿透了自打他倆進來後就鴉雀無聲的大廳。
人群中,有人不客氣地嗤笑了兩聲。
仿佛打翻了顏料盤般,江泊文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仿佛被人扒光衣服釘在火架上炙烤,他感覺出奇的丟人與恥辱,周圍人的目光也有如芒刺在背,令他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