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醫想了想道:
「在這位公子生下孩子之前,都應當採用保守的療法,或許淤血會自動散去。陛下若是不放心,臣這裡還有幾個簡單的按摩手法可以教給平日裡在公子身邊伺候的宮人。時常按摩也有助於血液循環流通。」
陸長平聽到這兒,眼睛一亮道:「不如你也教教朕?」
王御醫聽到這個提議,忍不住連連搖頭:「陛下九五之尊,日日操勞國事,怎可屈尊做這種伺候人的雜事?」
陸陛下對御醫的勸阻不以為然,頗為認真地回道:
「有些事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只分想與不想而已。就算他真的磕傻了,朕也是願意照顧他一輩子的。」
謝玄元本來還在納悶,南楚皇帝為何對他如此不同,可現在聽了這二人的對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陸長平哪裡是什麼好人,分明就是對他圖謀不軌。
他才不要變成傻子,被這人照顧一輩子!
暴君惱怒之下,忍不住在背後狠狠地掐了這口無遮攔的南楚帝一把。
陸美人吃痛,身形一滯,但很快就不甘示弱地展開反擊。他將手伸到背後,熟練地擒住暴君那隻作亂的手。
王御醫還在外面看著,謝玄元沒法將診脈的那隻手收回來投入「戰鬥」。僵持之下,就這麼被牢牢封印在了被窩裡。
好在御醫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並未在陸陛下的寢宮之中多做停留。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謝玄元就恢復了自由。
敏銳地察覺到南楚帝對他不同尋常的企圖之後,謝玄元本能地與之拉開了距離。他縮在床角,一邊揉著自己印上了一圈指痕的手腕,一邊質問道:
「你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朕?把朕捂得這般嚴實,難道真打算金屋藏嬌不成?」
暴君看起來凶得很,但陸長平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就像是一隻被堵到了牆角之後虛張聲勢的炸毛小黑貓。大約是之前在別人手中吃了很多虧,失去了安全感,一有風吹草動便迫不及待地亮出爪子,免得再受欺負。
可是他怎麼捨得欺負他?
陸長平溫聲道:「朕不會扣押陛下。等你治好了眼睛,養好了身子,就會把你送回北衛。只是現在為了陛下的安全還有陛下的名聲,不得不小心謹慎些,還望陛下不要介意。」
謝玄元不信任地歪頭看向他,一頭烏髮自肩頭傾瀉下來,半遮住了他那雙明亮的鳳眼。他透過髮絲的縫隙專注地打量著面前的人,讓人根本琢磨不透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