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二去,陸貴妃和暴君的手上便都拿滿了吃食。從糖畫到酒釀小圓子,從燒麥到老婆餅,堪稱兩個行走的小型餐桌。
謝玄元看不見,只能默默接受陸貴妃的投餵。可街上畢竟人多,他拉不下臉來,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指指點點。最終兩人還是躲進了街角一處燈光昏暗的小巷裡。
陸貴妃將剛剛順手買的鮮花花冠戴在暴君頭頂,這才騰出手來,舀起一勺酒釀小圓子分給對方。
謝玄元雖不喜飲酒,但卻喜歡那股米酒的酸甜味道。不僅如此,這家做的酒釀小圓子中還放了些去年秋季曬乾的桂花,入口散發出一股桂花的清香。
謝玄元連喝幾口,尚不滿足,忍不住催著再來一勺。
可陸貴妃對暴君的酒量心中有數。別看暴君長著一張妖孽風格的臉,可實際上卻是個三杯果釀便能灌醉的「純情」青年。就算米酒是連姑娘家都能喝的甜酒,他也不敢讓對方多飲。
想來想去,他掰了幾塊方才買的糖畫,遞到暴君唇邊道:「酒釀圓子買得少了些已經沒有了,嘗嘗這糖畫可好?」
謝玄元到底對這些酸酸甜甜,小孩子最愛吃的東西沒有抵抗力。酒釀小圓子吃不到雖然遺憾,但糖畫似乎也不錯。只是……這吃的方式著實有些羞恥……
因著陸貴妃怕糖畫上穿著的竹籤扎傷看不清東西的暴君,所以只肯將糖畫掰成細小的碎塊放在掌心遞給他吃。
這樣一來,饒是暴君吃相斯文優雅,吃東西的時候,唇舌也免不了觸碰到陸貴妃的掌心、指尖。
暴君在吃了酒釀小圓子墊肚子後本就兩頰飛霞而不自知,如今又錯估了深淺,無意中舔了幾次陸長平的手,一下子臉紅更甚。
雖說陸長平一開始並未存捉弄暴君的壞心思,但隨著掌心時不時傳來溫軟潮濕的觸感,也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他想起了暴君在北衛給他養的名叫「雪團」的小白狗。都說物似主人形,雪團埋頭吃東西的乖巧模樣,倒是與眼前的暴君分外相似。
謝玄元吃東西的模樣專注而認真,速度快卻絲毫不顯粗魯。
更為神奇的是,看著他不嫌膩地吃這些酸酸甜甜的小零食,竟也能跟著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就好似,能看到雪白的耳朵在他頭上快樂地抖啊抖,毛絨絨的尾巴在他身後幸福地搖啊搖。
陸貴妃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傻笑出聲。
暴君敏感得很,他本就覺得現在這種吃東西的方式既有些奇怪,又有些羞恥。只因近些日子和陸貴妃的關係愈加親密,這才沒有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