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保稅法令雖然好用,但總會在下一任皇帝就被叫停,一般不會持續過三代。
因為法令雖是死的,但階層和權力總在不斷流動。聯保稅法在進行到後期時,也會顯現出不小的弊端:
原則上,稅法對貧富一律平等,但上層貴族總有更多手段逃避稅收,最後導致壓力全部流向中層階級,帝國境內會出現大量破產者。
「活不下去啦!還以為新皇歸位後能好起來呢,這下連一點盼頭都沒有了。烏烏!現在就剩兩條路,咱們要麼死,要麼……」
「反」字還沒出口,旁邊的財務顧問趕緊一抬手,堵死了貴族的大嘴巴。
「等等,閣下,這不對勁。這次聯保稅法令的補充細則,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多。敕令里說,但是念及叛黨給帝國帶來的苦難深重……身為帝國公卿要做出表率等等……欠稅徵收不下侯爵,直轄宙域範圍在一萬兩千光年以內免徵——」
「一萬兩千光年?!好!不關我的事!」
中層貴族慶幸之餘,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等等,一萬兩千……我記得這個數字……!
「卡拉古先帝去世前,不是頒過限制領星令嗎?『貴族分封宙域上限,最高不得超過一萬兩千光年』。但緊隨其後就是魯鉑特時期,大貴族集團直接把限星令變成廢紙……」
他跟自己的財務顧問面面相覷。
兩人臉色從起初的驚愕慌亂,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是的,閣下。」
財務顧問緩緩道出真相,「這次聯保稅法令,跟帝國從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它甚至也不屬於稅制層面的改革。
「——這是陛下的戰書。」
接到海德里希的緊急通訊申請時,尼祿並不感到意外。
他點了接通,甚至還能微眯著眼,閒閒調侃對方:「午安,上將。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可聽說西境淪陷宙域收復進度,已經突破90%了。」
眉眼深邃的英俊將領,只在光屏對面凝視他,眼神黑沉得厲害。
有那麼一小會兒,他並沒有出聲,像是在仔仔細細地觀察尼祿,好判斷銀髮皇帝的精神狀態。
尼祿也不作聲,任他自己得出結論。
「……聯保稅法令,陛下?」海德里希終於開口了,聲線低沉沙啞,「請您寬恕屬下愚鈍。我苦思整整一夜,也沒想到您這樣做的理由。」
「很簡單。」尼祿說,「國庫沒有錢了。」
「……您之前給我的指令是,我們要一起度過『一段平穩蟄伏的日子』。」海德里希緩緩開口,「我想要再確認一次。所以,陛下,這段日子現在就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