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还没开始,宾客们还在一起聊天,只看院子里一张张八仙桌,以及那人山人害的宾客,柳长安就知道,自己的那点人手,应付这种场面根本不够。如果真的要做,就只能找人联合,或是从控鹤监借人,不管用哪个方案,都是把自己累个半死,反不如现在这样来的清闲。
李兆兴一笑,“如果不是我的主意,柳兄也不会对寿宴热心,所以说到底,还是我害了柳兄。将来……柳兄还要多多原谅。”
“状元公,你这话就说的见外了,我只是个商人,能跟你交上朋友,怎么看也是我占了大便宜,怎么反倒说我受了你的牵连。”
“这话……却是一时难下定数,柳兄能拿我当朋友,我很高兴,将来若是有朋友需要你帮忙之处,还望柳兄不吝援手。”
柳长安一愣,这几天里,他和娜妲办了个简易的喜事,接着自然是天天腻在一起。娜妲倒是会应酬,把自己的嫁妆分了一份送给燕儿,一份送给杨柳,只可惜又都被退了回来。两个女人都打定主意不要她的钱,但是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总算顾及着她的身份,没人敢真的闹起什么,但也不会和她亲厚,一些小的矛盾也总是再所难免。
一方面要经营酒楼,一方面要安抚后院,这些日子过的很是忙碌,直到来赴宴会柳长安才发觉,好象这几天李兆兴没怎么来找过自己,即使今天来赴宴的路上,对方的神情也是有些古怪,与过去不大一样。两下身份悬殊,按说不来往也是对的,可是从以往的情形看,李兆兴明明说过拿自己当朋友看,其人也不是那种藐视商贾的,否则两人就不会结交了,那么这举动,就确实有些古怪。
莫名其妙的客气,就像不知来由的馈赠,让柳长安感到不安,他看看李兆兴,“状元公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越是这种态度,我这心里反倒越是没底。我胆子很小的,最好别吓唬我。好不容易来赴一次宰相寿宴,若是吃不过瘾,不是亏惨了。”
“柳兄不必开玩笑,等到寿宴结束,自会知道分晓。有些话,还是要与恩师谈过之后,才能与柳兄分说。”
见到李兆兴这个态度,柳长安就明白不能再问,只好跟着他,向里面走。官员们,未必会买他这个天然居东家的面子,但是对上状元公,哪怕只是面子上的客套也是少不了的。作为状元公的从者,柳长安自然也享受到了光环效应,不少低品小官,也向他施礼问好,打着招呼。
直到落座时,柳长安自是不能和李兆兴同桌,甚至他和谁同桌,都是个大问题。好在卢家知客颇有些才干,把他领到一张小官的桌上,算是彼此都有个交代。
这张桌上的客人,都是品级较低的京官,连和李兆兴打招呼的资格都没有,于柳长安算是点头见过,但是并不熟识。坐下之后,也没有什么话,直到开席之前,才有人小声道:“几位年兄可曾听说,吏部那边出了大事,听说驸马爷,和千岁那边,闹了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