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眠的人群里,其实也包括唐英夫妻。虽然婚礼很是气派,面子赚的十足,但真到天色大黑之后,两夫妻心里其实都没有什么把握。
由于事发时他们处与昏迷状态,对于唐水是否受到侵犯,他们并不知情。虽然张青做了保证,可是事实是怎么样,谁都没办法打包票。平遥是个保守闭塞的地方,对这些东西看的很重,而与柳长安这种有办法的大贵人比,唐水一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驸马的面子可以逼迫柳长安收下唐水为妾,却不能要求柳长安必须对唐水好。如果女儿真的受到侵害,而在新婚之夜因此被嫌弃乃至被殴打之类的事,两夫妇都没办法控制,甚至没办法指责柳长安什么。事实上类似的事,之前在平遥也发生过,最终结果都是以女方自尽或是疯掉为结尾。是以整个晚上,两夫妻都处于紧张与不安之中,生怕半夜里女儿就哭着跑来哭诉,或是看到她顶着巴掌印来给自己敬茶。
直到日出三竿柳长安扶着满面羞红走路有些不利索的唐水进来敬茶问安,两夫妻的心才算放下。他们是过来人,看女儿那副样子,就知道两人自是恩爱,之前种种担心看来纯属多余。直到此时,脸上才真正有了笑意。待看到那块代表着贞洁的帕子上,鲜艳的血红,唐英心头数日来郁积不去的块垒,顷刻消融,大声吩咐着,“把红挂出去,让他们看看,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看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唐母则抱过女儿,小声地问着什么,唐水先是脸红,后又趴在母亲怀里笑,偷眼看柳长安的时候,目光里流露出的情感却是瞎子都感觉的到。而柳长安表现的同样足够谦恭孝顺,让这对老夫妻觉得,这位京城来的公子,很看的起自己,这门亲事并没有做错。
就在这时,阿史那永忠却敲了敲门,以目示意柳长安出来。他脸上神色很是严肃,似乎是有正事。等到柳长安来到外面,他才小声道:“出事了。前天安原县发生民变,县令逃了命,但是佐二官没跑掉,好象是被难民给吃了。整个县城已经失陷于贼手,事情……很不妙。”
“安原?那不就是邻县?消息几时过来的?”
“昨天半夜,消息送到衙门里,驸马说不要扰你的好事,就没人告诉你。”
柳长安摇头道:“这么急的事,哪还顾的上那些?县尊人呢?我要去见他。”
“就在书房里,我来,就是请你过去。”
书房内,冯素珍双眼通红,神色也很憔悴,与柳长安的春风满面形成鲜明对比。自瘟疫发生后,由于有柳长安在旁赞画设谋,冯素珍劳心劳力的时候不多,气色其实并不算差。可是一晚没见,就憔悴成这样,让柳长安也吃了一惊。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