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良脸上抽搐了一下,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铁刀,什么处置,我完全不知道。”
“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比如那把你藏在谷仓里的铁刀,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衙门还是把它找了出来。另外还有一件你没想到的事,就是衙门可以使用工具,从凶器上找到痕迹,证明谁曾经持有过这把兵器。”
柳长安顿了顿,扫视众人道:“我们每个人的指模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使用一定的道具做辅助,就能看到我们每个人的指纹并论证大家的区别。你们有人可能不相信这点,不过没关系,一会做个试验,大家就能看清楚。再者,当初我在京师侦破一起杀人案时,曾经用过这个方法找到罪犯。安乐千岁认可了这个方法,在京师衙门里记录在案大力推广,晋州地处偏僻,多半还不曾接到刑部的命令,否则也该推行这些方法了。也正因为这里不知道,所以凶手并不清楚抹去指印的重要性,只清洗了凶刀上的血,但是这毫无意义。陈志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那把铁刀上有你的指印么?”
陈志良神色一变,脸上笑容尽去,一丝惊慌浮上面部。他后退一步道:“一派胡言!什么指印?这都是你信口一说,难道就想靠这些旁门左道冤枉我么?”
“冤枉?这怎么敢。堂堂陈家少爷,谁敢冤枉你?指印之说,安乐千岁已经认可,且有刑部记录在档,陈少爷莫非连安乐千岁认可的是都要反对么?这条我们放在一边,再说第二点,陈家的账簿我们已经看过了,你能解释一下,那上面消失的八千石粮食,是如何卖给了安家,那些货款又去了哪里么?”
“账簿?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怎么可能看完所有账簿?”
“这就是记账法的问题了。陈少爷以为自己的账簿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在真正高明的账房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这与凶器上的指印一样,都是你们自己待在小地方固步自封,关上门自以为是,却不知外间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这些账目上的花招,在京师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已经把它都查清楚了。而且据我所知,陈老爷遇害前,也注意到了这笔账目。因为那些粮草本来陈老爷是准备供应给飞凤军的,你却供应给了安家,与陈翁的命令相反,陈翁非常生气,这一点,陈少爷不想否认吧?”
“还有第三点,就是李老爷遇害。导致李老爷死亡的,是一口狭锋剑,这种剑的剑身比普通的剑窄,并不是常见兵器。我让你们待满十二个时辰,也是为了找出凶器。但是很庆幸的是,衙门一无所获,并没找到那把剑。你该明白我在庆幸什么吧?因为这证明,那把剑还在凶手身上,根本来不及处理。”
“不可能!”陈志良脱口而出,但随即又道:“我是说凶手哪会那么笨,这么长时间也不处理自己的凶器?”
“这不是笨,而是过度谨慎。我说过了,凶手不是一个人,导致他们做事的手法和风格也大不相同。简单说,有人比较容易相信别人,有人就恰恰相反。杀害李老爷的凶手属于做事过分谨慎的那种人,他不敢在陈家处理凶器,生怕留下蛛丝马迹牵连到自己,所以选择把凶器贴身携带。如果我没猜错,那把剑很可能是一把软剑就缠在腰里,没人会去搜他的身,他带出去就比较方便。等到了他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把剑融化掉一了百了在他看来,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在这位仁兄看来,倒是陈少爷处理凶刀的方法太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