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宛宛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直捶桌子。一旁的夏千枝也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笑什麼!」池卿噌一下從麻將桌前站起,惱羞成怒地拎起柳宛宛的領口。
柳宛宛輕鬆打開她的手,笑道:「你這前女友當得太不合格了,咱阿尋姐姐嫌牛奶膩,根本不喝拿鐵好不好?」
眼看氣氛即將詭異,俞秋棠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個人口味的偏好而已,我們繼續打麻將吧。」
根本不喝拿鐵。
池卿睜大眼睛,有些神經質地看向夏千枝:「怎麼可能!」
壞了。
夏千枝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但眼下這種情況也不能說謊,只能悶悶答道:「Hiro和我在一起時,只點美式。」
「但她不是最喜歡牛奶了嗎?」池卿的語氣越來越焦急。
夏千枝和柳宛宛對視一眼,一臉不知所云地看向這神經兮兮的閨蜜。
「Hiro一直不喜歡喝牛奶啊。」
池卿整個人木了,木成定格的黑白照片,嘴唇開始顫抖:「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柳宛宛滑稽地笑著:「她跟你說過好幾遍了。」
夏千枝跟著默默點頭。
「她……不是傲嬌麼?」池卿仍沒反應過來。
柳宛宛也明白了。
她猛然站起,反拉住池卿的衣領,恨鐵不成鋼地低吼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吧!她是天底下最不會傲嬌的人了!」
池卿突然哭了。一直只在戲裡哭的池影后,終於在現實中哭了。
誰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哭得如此之傷心。
麻將打不下去了,夏千枝和柳宛宛慌忙上前,左右一邊一個瘋狂安慰她。
俞秋棠仍在狀況外。對於感情上的事情她實在束手無措,只能笨拙地問:「她還可以回來嗎?」
「她去日本了。」池卿一把鼻涕一把淚。
俞秋棠頓了頓,瞥一眼夏千枝,說:「其實……三個小時的飛機,和從北京到上海差不多。」
池卿愣住了。她看看俞老闆真摯又堅定的眼神,呆呆道:「是哦。」
柳宛宛抓住池卿的手瘋狂搖晃,眼神瘋狂暗示。她們都想起了約莫一個月前,俞老闆的那次電話。毫不猶豫,毫不拖泥帶水,然後沒過幾天,戒指都戴上了。
是啊。
「吾輩楷模。」池卿最後擤了一把鼻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除了狀況外的俞秋棠本人,剩下三人都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那晚的咖啡很苦,但苦得很香。
魔都的霓虹燈光也頗有魔幻之感。
在三人小心翼翼的注視下,池卿頂住經紀人的狂罵,推掉了十月所有的工作。
後來。
雲層之上,飛機划過天空,留下一串白色的雲樣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