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他在京城這個父親失意,母親鬱鬱而終的京城再無知心好友,只有他和名兒。
江之晏聽著夫君的話,眼眶忍不住泛紅。
原來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從前,都有自己成長的軌跡。這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不是他們只截取看到的那一點。
他的夫君,似乎從前過的也不怎麼好。
「夫人,跟為夫講講夫人的過去吧?」容晨能將夫人原來的身份查的底朝天,卻從不知夫人那個地方是何等情況。
「我?」
江之晏想不到什麼波瀾壯闊的事情,聽著夫君的心跳說道,「小時候我很活潑,哥哥說每次別人想要抱我,我都不會哭會笑。哥哥還說,那時候真怕我被人搶走。」
因為自小最好看,所以那群親戚都好喜歡抱他。
「為夫到現在都怕夫人被人搶走。」這話容晨可不開玩笑。但凡他只是一個官職低微,毫無權勢的人,他都無法正視夫人。
哪怕得到,也會擔心害怕被搶走。而這樣的擔心害怕,會影響一個人的性情,最後全都報復到小夫人身上。最後要麼被搶走,要麼香消玉殞。
小夫人這樣的性子和樣貌,要麼就將自己束之高閣,永不見人;要麼就要被天下最高最穩的權勢護住,將他高高捧在手掌上。
讓天下人都可望不可及,只能仰望這顆最璀璨的寶石。這樣,天下人會生出敬畏,敬畏便是最好的保護傘。
「我那時候並不知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後來有一次我跟著家裡人出門。我站在地下商場的一個賣花的攤子前。母親和父親在買花,沒注意到我。突然衝出一個人把我抱起來就跑。我那個時候嚇壞了,連哭都不知道。」
之所以印象深刻,大概是因為陰影太大了。
「不過還好,那人把我搶走沒走多久,就被人找到。」這也是他第一次恐懼人群,所有人都涌過來,圍著他。
那種掉入深海的恐懼感,讓他的心臟驟停。
容晨察覺到小夫人的情緒,輕輕拍著背安撫著。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有心理陰影,我爸媽也是。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帶我出門。我沒有上幼兒園,都是在家裡也不想見任何人。後來看心理醫生,能稍微見一點人後,家裡還是覺得我這樣不好,就安排我去讀小學。」
就是那一次看,那一次真的讓江之晏一回想就渾身輕顫冒冷汗。
「那一次,我被學校里的一個打掃的人追到廁所,她把我綁起來嘴裡塞著抹布。頭上蓋著垃圾。」
江之晏回想,記憶還是如此深刻。嘴裡抹布的味道又湧現,忍不住想乾嘔。
「那個時候,被塞進桶里然後是紙箱。等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其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後來,我就沒有再出門。在家裡學,我哥哥成績很好,是他在教我。後來爸媽去世,就只有我們兩人相依為命。哥哥對我很好,我因為情況特殊,只會在每次需要考試的時候去學校,每次我到學校總會遇到很多奇怪的人,哥哥會保護我。我太習慣一個人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