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似乎得到了兩個有關自我傷害的觀點。」
「結論一:自我傷害這個選擇可能合理,也可能不合理。如果當你遇到這個選擇的時候,請諮詢專業人士進行評估。」
「結論二:這並非一個不道德的決定。」
「羅馬哲學家埃米爾·米歇爾·齊奧朗甚至覺得自我毀滅的念頭是自然的、健康的,對自我存在的過於強烈的渴望才是一種真正嚴重的缺陷。」
「他甚至將自我毀滅視為能保證人活下去的唯一正常想法,因為『自我毀滅讓我明白,我可以在我願意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這令生命變得可以承受,而不是毀掉它。』」
「最後再談一個小問題,為什麼我們的消防員,甚至我們自己,在看到一個人正在試圖進行自我傷害和自我毀滅的時候,要試著去救他呢?」
「這當然是一種人文角度的考慮。因為事態緊急,我們並不知道對方是否做出了足夠理性的評判,但死亡的代價太大了,為了避免這個代價,緊急救治才是最優的選擇。」
「有人會說,這是一種對警力的浪費,但大家想想,消防系統存在的初衷,不就是拯救生命嗎?」
「而彼此間人文的關懷,才是我們這個社會形成的主要目的。」
魏教授講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當把「自我傷害」這個帶著神秘色彩的大帽子摘下之後,其下露出的,也只不過是一個有關於社會學、心理學和死亡文化學的交叉問題罷了。
就像是這世界上存在著的千百個社會議題一樣。
這並不是多麼高深的學問,也並不值得這麼多人對此諱莫如深。
這節課講完,就如同之前的每一門課一樣,讓楚孑覺得受益匪淺,同樣也覺得稀鬆平常。
但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所有人,都該來上這門課。
下課後,楚孑很快擬好了十個論文題目,找到了魏益豐教授。
而魏教授正在教室辦公室里剃著鬍子,頭也沒抬。
「教授,麻煩您看看我這幾個題目可以不可以?」楚孑見狀就讀了起來,「第一個,自我傷害的心理機制:從心理學的角度看自殺決策的形成。"
"二,自我傷害的的社會學解釋:對社會壓力、社會支持和社會資本的影響。"
"三,自我傷害的文化差異:探討自殺在不同文化中的發生率和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