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
馬思遠立即把頭別了過去,氣鼓鼓道:「反正大家都知道這件事。」
史佳妤也低下了頭,只有楚孑疑惑道:「什麼事啊?」
他們說的關於屠鑾教授的事似乎是那種歷史學院人盡皆知的傳聞, 應該只在小範圍內傳播了,楚孑之前在網上並沒有看到相關信息。
學生去打探自家導師的性格、作風已經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新聞了, 現在做研究講究的是雙向選擇, 不像以前的「師父大過天」的時代了。
所以他對自己這位導師的好奇已經達到頂峰了。
但馬思遠並沒有在這里把那些事都講出來的意思, 在他們這種學生眼裡, 八卦教授終究還是一件不雅的事。
史佳妤見周圍人的目光都在他們三人身上, 趕緊轉移話題, 拿起楚孑的另外兩本書:「你在看《鬥雞台溝東區墓葬》和《洛陽燒溝漢墓》嗎?」
楚孑這才點點頭:「對,閒來看看。」
「很好啊,」史佳妤讚許道,「如果你之後去研究秦漢考古,那蘇秉琦先生*的《鬥雞台溝東區墓葬》和《洛陽燒溝漢墓》的確都是避不開的書。」
楚孑正是因為此才借閱的這兩本書。
要說蘇秉琦先生, 那可真是考古學界鼎鼎大名的先生,曾經是考古所三室, 也就是秦漢教研室的主任, 後來又主持發掘了鬥雞台。
鬥雞台位於陝省, 早在新石器時期就有先民生活的痕跡了,後來還形成了劉家文化、商末周初和秦漢文化三個繁榮的時代。
鬥雞台祭祀陳寶可是秦漢時期舉全國之力,規模相當宏大的國之大典,陳寶祠在秦漢700多年的歷史之中占據了很重要的地位,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帝王每年都要來看一次的。
而蘇秉琦先生正是因為主持了鬥雞台的發掘, 積攢了非常多的秦漢考古方面的經驗,後來才被調去燕大新成立的考古專業授課。
要知道那時候也是我國考古專業剛剛起步的日子, 老師們都沒有講義,只能口述自己的經驗,就是這樣「薪火相傳」才培育出了我國第一代的考古學人。
而這本《鬥雞台溝東區墓葬》就是蘇秉琦先生親自撰寫的,不過與其說它是一本書,不如說它其實是一本考古報告。
如果不是考古專業或者對考古有濃厚興趣的人,一般很少有心思去翻越考古報告。
因為與小說和書籍相比,考古報告非常枯燥,通常就是XX墓,多長多寬多深,發掘出了一二三四……
就這樣平鋪直敘的一直記錄下去。
而蘇秉琦先生的《鬥雞台東區墓葬》又堪稱考古報告的範本,裡面的內容詳盡極了。
最鮮明的特色,就是這本報告是一個墓一個墓分開去記錄的,想想那時候只是一九四八年,新華國還未成立,正是一切都還沒真正開始發展的年代。
蘇秉琦先生就帶著那樣一批考古人,從材料、分類、形制等等幾個方面,將一片片墓葬悉心的記錄,連挖掘出的每一個瓦片都沒有錯過,還繪製和拍攝了一百三十餘張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