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記載,在黃海海戰的初期,經遠艦曾經試圖接近敵艦,以求「接舷戰」的機會,但在霓虹國軍艦側炮齊射的火力壓制之下未能如願。
不過,既然有如此的戰術意圖,那麼也可以想像經遠艦曾經與敵艦的距離有多近,如此數量的毛瑟□□彈殼顯然是來自於大量士兵在甲板上對敵的射擊。
楚孑在《征清海戰史》中找到了一段來自櫻井規矩之左右(比叡號艦長)的記載,說自己曾經「左右受敵,彈丸如雨,兩舷炮手殊死主力防禦……來遠型艦欲撞擊本艦,本艦以機關炮急速射擊,將其盡數擊斃……」
可見,當時的海戰並非是兩艘艦的互相對峙,而是一邊用著毛瑟□□,一邊用著機關槍炮的慘烈局面,戰鬥的激烈與悲壯情況可見一斑。
楚孑總是在想,還原、確認那一段悲烈的歷史又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整個大環境就比較的壓抑,不光是辛苦的黎民百姓,就連他們這樣專門的學者,都有時候會避開太過沉重,而去聊、去看一些輕鬆的話題。
但楚孑又想到,歷史這門學科總是帶著深厚沉重的色彩的,很少有人看歷史會像看小說一樣笑得出來。
歷史書的每一頁,都是血、淚、壓迫與反抗,周而復始。
我們現代人能做的,唯有從中吸取經驗,哪怕改變不了大環境,也總能明白自己處在哪個階段,或者哪個角色。
如同許多聽上去很有意思的專業一樣,一個專業一旦認真研究下去,好玩的氛圍就都失蹤了,如果從這個角度看,可能歷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楚孑也試著不再去想還原重塑歷史的意義,而是專心於把這當成歷史學者的必要工作,只是如此行事而已。
也許還原一兩個歷史上的生活和真相沒有太大的意義,但積少成多,遲早有量變產生質變的時候,到時候再回頭看看,也許才能發現其中的真意。
余後的幾天,楚孑就一直在忙碌於給經遠艦出水的文物拍照。
三條抽泥抽沙管一起工作,那效率可不是蓋的,雖然也沒到原來的三倍那麼誇張,但2.5倍總有了,每天都是一大箱子的泥。
而全隊都開始來幫忙,許是因為現在抽泥抽沙的距離離經遠艦更近了,所以更多的文物接連被發現,每天都會鋪滿一地。
楚孑在協同拍照之餘,也在替文物組感到頭疼。
這個數量的出水/出土文物,別說是放在水下考古界了,就算是放在陸上考古界,也算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