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仍舊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助夢公司如何把這座高樓一點一點搭起來, 他們辦案人員就要如何一點點的抽絲剝繭。尤其是還有一家在境外的公司, 怎麼想怎麼難辦。
陸曉聽著這些內容, 本能地排斥。
如果連生孩子都能成為一門生意,如果孩子都是基因定製出來的完美商品,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她不敢想像。
但這些並不是她探究的重點。
陸曉還是要先對自己手中的案子負責任。
喬思齊是通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到助夢公司的,他們選擇的模式竟然是用喬思齊的精子與庫中的卵子結合,再由異國的孕母代孕。
他們是一年多以前開始代孕的,挑選了上百個孕母, 最終敲定了一個異國的海歸研究生。
陸曉不知道,也不明白, 為什麼有知識有能力的女性會從事這份工作,也許是生活所迫,也許是……被迫,但這並不是發生在他們境內的事,她無力偵查也無權過問。
總之,在八個月前,孕母成功懷孕,幾個月後經過孕檢發現這是一名男孩,喬思齊便付了中期的款項。
如今,就等著一兩個月後,孩子落地,整個事件就結束了。
這方面的情況,有助夢提供的轉帳記錄和聊天記錄,已經算是死證,但陸曉還有很多疑問,比如怎麼保障孩子一定是男孩?怎麼落戶口?怎麼才能瞞天過海讓大家以為這是他們夫妻的真孩子?
對此,經偵辦案人員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
陸曉也才想到,這個灰色產業包括的人到底有多少,也許輻射網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大得多。
甚至,必然存在一些自己人。
幸好,他們的案件是這個大案之中比較簡單的一環。
陸曉得到信息的同時,劉重安和小梁那邊也已經得到了信息和證據。
他們決定,當晚就對喬思齊進行突擊審問。
……
喬思齊被拉入審訊室的時候是憔悴的,但他並沒有很絕望,只是定定看著劉重安和小梁。
陸曉隔著單面玻璃,也看著審訊的情況。
如今,證據確鑿,劉重安便也沒有用任何的技巧,只是把何文君的證詞給他複述了一遍,冷著眼,問他:「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罵喬鶯鶯的?」
喬思齊並不認為這是多麼嚴重的問題,笑著回答:「哪個當爹的不打罵自己的孩子,你爸你媽沒打過你嗎?」
其實這句話問的很巧妙,陸曉甚至判定,在他們找到喬思齊之前,喬思齊一定看過大量的相關資料。
虐待罪的裁定有一個很微妙的點,那就是到底什麼才算是「虐待」。
很多家庭都曾打罵過孩子,不說遠了,就在今天的醫院裡,那位父親還打了自己的兒子,但這樣的暴力行為卻離虐待有百八十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