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的門是透明的玻璃門,鎖反掛在扶手上,從裡面能一眼看見外面路燈下停著的熟悉黑色車輛。
邊慈看了眼宿管阿姨那邊的小窗口,輕手輕腳的把鎖打開,即使知道這是被允許的,但也莫名有種偷偷做壞事的感覺,只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帶上門出去。
冷空氣裹挾著寒流一起最先從鼻尖捲入肺腑,凌晨室外的雖然冷,但流動的新鮮空氣也比悶悶的室內要讓人舒服些。
梁靳白的車就停在前面的路燈下,兩邊光禿禿的梧桐樹枝幹影子錯亂的打在車前窗。
他沒有在車內等她下來,就站在車門旁,只穿著一件灰色大衣,一隻手裡夾著煙,正在低頭看手機。
邊慈從台階上往下走過去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她,立刻掐滅了煙,走到副駕駛那邊,幫她打開車門。
邊慈原本想開口說謝謝,但準備發音的時候才意識到嗓子此刻的鈍痛讓她連說話都很困難。
梁靳白手撐在車門前,低頭看著她,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耐心道,「先別說話。」
他從另一邊上車,車門關上將冷空氣隔絕在外。
頭頂昏黃的路燈從車窗前上方落下來,將前排位置照的很亮,邊慈聞到車裡有一股很淡的菸草味,和消毒水的氣息。
她想他或許也是剛剛結束完手術後不久從醫院那邊過來的。
梁靳白上車從後排提出來只袋子,上面是學校附近一家挺有名的私房菜餐廳的包裝名字。
大腦高熱發昏還在持續,邊慈看著梁靳白,開口聲音因為生病而有些嘶啞,
「你專門過來給我送吃的?」
梁靳白今天凌晨才剛剛結束完一台手術,是開車回家後才從賴在他家不走的趙湛那邊得知邊慈生病的事情。
最近醫院流感嚴重,他前幾天提醒過她留意,但沒想到這麼快。
了解她的性格不會回家以免傳染給家裡的老人,大概率是自己一個人回學校了。
他在家沒待幾分鍾,又拿上車鑰匙下樓開到醫科大附近。
但邊慈問起來,他也只是表現的很平靜,淡淡嗯了聲,「給你發消息的時候剛好就在學校附近,去店裡給你打包了一份帶過來。」
凌晨一點剛巧在醫科大附近,這話其實很沒說服力。
邊慈沒說話,包裝用隔熱膜包的很嚴實,密閉的車廂空間裡,隱隱能聞到點食物的味道。
「你現在才下班嗎?」邊慈開口講話的時候感覺到嗓子有種很奇怪的哽咽感,並不是因為生病。
梁靳白點頭,並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往宿舍那邊看了眼,
「要先帶上去吃嗎?晚點可能會涼了。」
邊慈其實已經沒有太想吃東西了,才剛剛下來不久,她並不是很想上樓,
「我能在車裡吃嗎?」
她低頭先看了眼梁靳白車裡的空間,又覺得可能有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