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練的月華傾瀉而下,越發襯得花枝上的木芙蓉丰姿艷麗,宋珩淺看一回,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施晏微的芙蓉面來。
數日不見, 他也的確是有些想她了。
宋珩喚人去備冷水,泡了許久, 方出浴來, 擦去水漬, 換上乾淨的里衣。
馮貴在檐下侍立,見他著一身單薄的月白色中衣從浴房出來, 忙將披風遞給他, 宋珩右手微麻,低低道了句「無妨」, 而後便大步邁進房去。
次日清晨,施晏微用過早膳,宋府的小廝送了那把螺鈿紫檀琵琶過來,施晏微從錢罐里抓一把開元通寶送與他聊表謝意,橫豎都是宋珩的錢,只管隨意花。
入夜後,施晏微抱著琵琶彈曲,清脆的琴音自指間溢出,是一首此間人皆不曾聽過的曲子,數日不見宋珩,她的心情大好,憶及她與陳讓從初識到相知相愛的過程,面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琴音輕快透亮。
假山後,兩個媼婦喝著黃酒閒聊,其中一個借著微醺的酒勁道:「虧得她這會子還有閒心彈什麼琵琶,家主若再不往別院來,咱們重回宋府當差只怕是遲早的事兒。」
另一個卻道:「要我說,咱們在這兒不也挺好的嗎,一來事少,二來娘子待人和善,自進到別院,向來是有什麼用什麼,送什麼吃什麼,也不挑剔,是個好相與的。」
二人說話間,那隱隱約約的琵琶音卻不知何時止住了,年長些的媼婦心下一個機靈,擱下半舊的酒杯皺眉道:「莫不是家主來了?夜要深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罷。」
正房內。
施晏微因為宋珩的到來,頓時沒了彈琵琶的心思,指間離開琴弦的一瞬,悠揚的琵琶音驟停。
但見她將琵琶往案上擱了,叉手施禮,溫聲喚他宋節使,語氣恭敬卻又透著幾分疏離,仿佛二人之間並未發生過爭吵。
宋珩將她的表現歸為知情識趣,倒也省得他另費心思主動找話同她和解。
晚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吹進來,施晏微發上的金步搖隨風微漾,衣袂飄飄。
「且彈兩曲與我聽聽。」宋珩垂眸看向她的一雙白淨玉手,徑直往那胡床上坐了。
施晏微道聲是,復又坐回屏風前的月牙凳上抱了琵琶,從頭至尾不敢抬頭看他,光是瞧見他衣料上的寶相花紋,就叫她頭皮一陣發麻。
她因害怕和恐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並不能專心彈琵琶,指法稍亂,好好的一首《陌桑》被她彈得變了些味兒,無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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