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晏微疲累至極,根本沒聽他剛才說了什麼,使出最後一點力氣伸出手去,眼裡還掛著淚珠,輕輕握住他的衣擺,低眉順眼地說道:「妾無名無分,怎好在宋節使迎娶正妻前孕育子嗣,煩請節使賜我一碗避子湯,省得將來麻煩,沒得倒叫新婦與節使離了心。」
這原是處處替他著想的話,姿態也放得甚低,宋珩心中記著薛夫人那日說與他聽的話,本也不欲叫她在正妻進府前有孕,不過是著實得了趣,又見她應承得辛苦,兩種情緒纏繞在一處,一時竟給忘了。
未曾想她竟如此在意,上回仗著熱症直言不諱惹他不悅,這次卻是學乖,換了軟語來問他討藥。
宋珩低頭看她,沒來由地光火,可她說的在理,亦合他的心思,實在無可指摘,只將眸色一凝,挑眉譏諷她:「你倒懂事,喉嚨啞了還記掛著這事,不若多想想怎麼讓自己在此廂事上好受些。
肩上的牙印和手臂上的掐痕隱隱作痛,宋珩垂眸凝著她那雙尚還氤氳著水霧的桃花眼,又道:「方才咬我倒是用力,比那日夜裡一味跟塊木頭似的強。」
施晏微叫他的一番話說得又羞又惱,偏這會子無病在身,倘或貿然出言觸怒了他,非但喝不上藥,反激得他折回來再發一回瘋,屆時吃苦受罪的只會是她自己。
思來想去,遂決意忍氣吞聲,翻過身去輕輕闔了目,許是太過疲乏勞累,不多時便沉沉睡去,連他幾時走的都不知曉。
翌日,直待到日上三竿,窗外天光大亮,施晏微方悠悠轉醒,揉揉惺忪睡眼,剛要掀被起身,只覺渾身骨頭就跟棒槌捶過似的,脹痛得厲害,只能勉強扯著尚還嘶啞著的嗓子,喚人去備些熱水。
約莫兩刻鐘後,熱水備好,練兒進前請她過去沐浴,施晏微實在難以起身,紅著臉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叫她來,扶自己站起身來,觸地的那一瞬,兩條腿軟得像是鍋里煮熟的麵條一樣,幾乎是打著顫地挪到浴房。
練兒甫一抬頭,正巧對上她的雪頸,但見其上痕跡斑斑,衣袖下的手腕叫人生生握出兩道紫色的深痕來,甚是駭人,當下又驚又羞,紅著臉低下頭,再不敢看她一眼。
施晏微讓她退出去,強撐著褪下中衣褻褲,勉強扶住桶壁入浴,溫熱的水包裹住軀體的那一瞬,渾身的酸痛感得以緩解,施晏微舒服地倚著桶壁,閉目養神。
良久後,桶內水溫開始變涼,施晏微方戀戀不捨地出浴,往屏風後慢吞吞地穿好衣裙,步履艱難地邁出去門去。
練兒懶洋洋地坐在欄杆處曬太陽,見她出來,忙不迭上前扶住她,將人帶至羅漢床上坐了,又叫人送膳食進來。
香杏自食盒內取出碗碟布膳,施晏微定睛看去,是一碗雞絲麵、一碟炙羊肉並一碗當歸烏雞湯。
劉媼端起溫熱的湯碗雙手奉與施晏微,含笑說道:「昨兒家主臨走前,特意吩咐老奴叫膳房熬了這湯給娘子補補身子,娘子先用些湯再用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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