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晏微對著車窗外略顯蕭瑟的景致發了會兒呆,不多時便睡意上涌,靠著車壁淺淺睡去。
這一覺,施晏微斷斷續續睡到了晌午。
馬車在一處平底停下,將士們取出乾糧和水袋坐在樹下用膳,馮貴翻身下馬,取來腳踏讓宋珩上車。
施晏微未用早膳,這時候自然肚中空空,遂將晨間劉媼送與她的那包糕點打開來吃。
宋珩甫一進入車廂,瞧見的便是施晏微輕張朱唇小口咬食山藥棗泥糕的場面。
施晏微見他進來,不自覺地放慢進食速度,指尖掐著那塊山藥糕有些不知該將手往哪裡放才好。
宋珩看出她此時的侷促,大剌剌地往她身邊坐下,勾起唇角淺然一笑道:「娘子可還記得你的過所上寫著去往何處?」
施晏微慢吞吞地咽下嘴裡的食物,緩緩道出兩個字來:「長、安。」
宋珩將水囊遞給她,順勢輕撫她的後背提醒她莫要噎著,口中振振有詞道:「長安遠在千里之外,便是日行百里亦要十日方可抵達,我本不欲帶上娘子一道前往,奈何娘子太過討人喜歡,我這會子尚還離不得娘子,除卻行軍打仗,恨不能日日與娘子纏綿在一處才好。正好娘子先前也想去長安,此舉可謂一舉兩得,只是要委屈娘子與我們同吃,比不得在府上什麼都有的日子。」
話音落下,施晏微立時確定自己果然沒有想錯,宋珩此舉可不就是為了叫她繼續提供陪.睡服務的。
她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會穿越到這個沒有電和網絡的封建朝代,遇上他這麼個人面獸心、殺千刀的無恥爛人。
施晏微不動聲色地將他在心裡怒罵一通,面上卻是半分不顯,只是將未吃完的半塊糕點放至乾淨的黃紙上,沉默著仰起頭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溫水,打算繼續去吃剩下的那半塊。
未料宋珩搶先她一步,伸手取來那半塊毫不避諱地送入口中。
施晏微被他的這一舉動驚得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像看怪人一樣的看著他,實在難以接受旁人吃她吃剩下的東西。
宋珩抬手拭去她唇邊保存的糕點粉末,面上笑意愈深,氣定神閒地道:「娘子何需做出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你我唇齒交纏時,早不知吃去你檀口的芳津多少回了。」
施晏微著實有被他青天白日裡生出的無恥震撼到,越性別過頭懶得看他,自顧自地另取一塊桂花糕吃。
不多時,馮貴取了糗糧、畢羅和胡餅呈上來,宋珩打開廂門抬手接過,將那畢羅遞給施晏微,「仔細叫那桂花糕膩著,用些鮮肉畢羅吧。」
膳房的廚子下手太重,棗泥里的砂糖放的稍多,施晏微也的確有些膩著了,拿起宋珩手裡沒有任何餡料的畢羅吃了起來。
沒有餡料的畢羅又干又硬,味道著實不大好,施晏微卻是吃得津津有味,她想:日後她的逃亡路上,少不得吃這樣的乾糧,眼下能提前適應適應也是好事一樁。
午膳過後,軍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