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節度使,晉王宋珩?那人想到他的身份,幾乎嚇得魂不附體,渾身都開始不住顫抖,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宋珩並未理會他的哭嚎哀求,手起刀落,刺進他的心髒,另外兩人亦然。
「將他的屍身拖去亂葬崗餵狗,倒是便宜他積些陰德了。」宋珩冷冷說完,大步邁出門去。
次日清晨,周二娘用過早膳後來瞧她,見她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裡有氣無力的樣子,只當是她昨晚主動痴纏晉王不放所致。
「娘子萬福。」周二娘施完禮,往床沿邊坐了。
施晏微稍稍偏頭來看她,暫且不去過問昨夜的事,只詢問她可能弄來避子的涼藥。
周二娘常與教坊司里的人來往,自然知道那處不但有這樣的東西,且都十分寒涼,若是頻繁服用,不出三五個月便可使人絕孕;倘或有那命運不濟過了頭的,服藥後仍有了身子,就得用那更為陰狠的藥物墮了去,少不得生生去掉半條命。
心知騙不過她,又恐她覺得自己慢待於她,只擠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意,張口恭敬道:「自是有的,不拘湯藥和藥丸,只是晉王並未吩咐妾身給娘子服用此藥,妾身不敢擅自做主,還請娘子體諒。」
施晏微輕輕嗯了一聲,旋即轉換話題道:「天也漸漸熱了,每日午後往我屋裡送些冰來。」
周二娘粗通醫理,當下聽她如此說,心內暗道:這才四月不到,雖已立夏,哪裡就這樣熱了?許是晉王房事太頻,損了娘子腎氣陰.液,導致陰虛,這才如此怕熱,恐怕夜裡安寢時也要出汗的。
思及此,微擰了眉,又忖:方才婉言拒絕給她服用避子藥已是違逆了她,若是再連些冰塊也不肯供給她,豈非太過開罪人了。她縱身子不好,誰敢胡亂請醫工過來開藥給人吃?若在她手底下吃出什麼事來,晉王只會怪在她們頭上,她何必攬此閒事,不如由著她去,橫豎這陰虛火旺之症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病症。
良久後,周二娘方開了口:「府上有好大一間冰窖,天也熱了,娘子要使冰,妾身便叫人多採買一些,不拘娘子使的。」
說完,揚聲吩咐人送早膳進來,正欲死神離開,施晏微出聲叫住她。
「昨日的事,晉王可處置人了?」施晏微的一雙桃花眼尚還紅著,就那般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那三人死狀悽慘,周二娘怕嚇著她,只說晉王皆已處置妥當,讓她不要多想。
施晏微聽後,垂首吃茶去了。
周二娘復又勸她道:「娘子且靜心聽我一句勸,晉王實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郎君,娘子既已委身於他,何必還要跨不過去心里的那道坎,巴巴與人擰著,到頭來吃虧的終究自己;你若肯一心依附於他,將人哄高興了,何愁沒有大好的前程。世道如此,你一女郎還能怎麼著?總好過教坊里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