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裡不比府上便利,也沒個園子可以供你閒步解悶,過些日子等你身子大好了,我再來接你回去府里與我同住。你若想出府,還跟在太原時一樣,只叫下人和侍衛跟著即可。」
施晏微敷衍地嗯了一聲,稍稍抬眸掃視他一眼,合上書閉目養神去了。
宋珩一路疾馳出了不少汗,是以身上不大舒坦,便叫馮貴命人往浴房裡備下冷水,而後坐在床沿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施晏微的「睡顏」,認真地打著團扇給她扇風。
約莫小半刻鐘後,施晏微覺出宋珩正注視著她,只覺渾身都不大自在,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方絲織的素色手帕蓋在面上,微微往裡側身。
宋珩瞧不見她的面容,索性去打量她的脖頸和身段,驚覺她雖清減了些,鎖骨下起伏的雪團似是比她出逃前更豐盈了,將那齊胸襦裙撐得鼓鼓滿滿的。
背後那道灼灼的目光仿佛嵌在了她身上,久久不曾移開片刻,施晏微惱恨地拿開手帕,正要回過頭來叫他坐遠些,忽聽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馮貴道是水已備好了。
宋珩聞言,自去衣櫃裡取來一套乾淨的中衣,大步流星地往浴房沐浴去了。
施晏微叫人送水進來,兀自洗漱一番,拾起團扇掀開被子往床上躺了,竟是懶得再跟宋珩坐在一塊敷衍他。
春緋見識過宋珩動怒的樣子,當下見她不管不顧地上床去睡了,半分不將晉王看在眼裡,不免替她憂心起來,心內盼著晉王沐浴回屋後,看在娘子尚未好利索,莫要動氣責怪娘子不懂規矩才是。
不多時,宋珩披著松松垮垮的衣袍往屋裡進,欲要抱施晏微上床去睡,卻見春緋神情不安地立在塌邊。
即便她這會子垂著首不敢看他,宋珩仍是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衣衫,遮住脖子下寬厚結實的胸膛。
「稟晉王,娘子洗漱完,已去裡間歇下了。」春緋彎腰屈膝行叉手禮,強忍著俱意顫聲說完,不敢直起身子。
宋珩聽了,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低聲令她退下,自去取來藥膏替施晏微抹上。
施晏微面上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然而手上揮動扇子的動作,卻不得不因他借著擦藥而刻意作亂的修長手指停下,扇子掉落的那一刻,施晏微難耐地仰起脖子,雙頰染上薄薄的紅暈,兩手抓住軟枕。
宋珩借著燭光將這一幕刻進眼中,在她迷離的目光中扯去身上的外袍和裡衣,露出他那肌肉堅硬、健碩強壯的上身,牽起施晏微的小手放在他的心口處。
「娘子是姑射神人一般的人物不假,可我的相貌和身段都不差,多少畫上的人亦比不過我去;我如今的權勢地位亦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和雙手在戰場上廝殺得來的,又豈是那些個紈絝子弟可以比擬的,娘子為何就是不肯拿正眼瞧一瞧我?你若肯忘掉從前的齟齬,試著接納我的好,我不信你果真是滿心滿眼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