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滿於她的敷衍態度,宋珩拔高音量,朗聲繼續喚:「音娘,我的好音娘。」
好字入耳,施晏微這才聽出他話語間的真實意圖,為免他繼續發瘋,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安撫他的情緒:「宋珩,夔牛奴,我在,往後我們安安生生地在一處過日子,你也莫在疑心我了可好?。」
宋珩聽她喚他夔牛奴,高興地跟個心性單純的孩童似的,那是最原始的開心之感,重重點頭道了句好,便又將她抱得更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她在一處才好。
而後,音娘,心肝一類的字眼時不時地從他口中透出,不知過了多久,宋珩忽地立起身來。
他力大如牛,一貫喜歡如此。
施晏微的視線一下子高出大截,竟是有些習慣了這樣的視野。
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降下秋雨來。
宋珩清醒過來,聽見施晏微在喊冷。
疾風將雨打吹到紗糊的朱漆木窗上,發出雜亂無章的聲響。
宋珩坐回桶里,令馮貴差人再送兩桶熱水進來。
不消多時,便有婢女目不斜視地將熱水送到屏風後。
宋珩確認人走遠後,又叫外頭侍立的馮貴滾遠一些,繼而起身胡亂擦乾水穿上裡衣褻褲,提了熱水過來,綰起袖子用水瓢小心翼翼往浴桶里添。
待溫度適中後,取來皂豆抹在施晏微身上,將她清洗乾淨了,拿乾淨的巾子替她擦去身上水珠,這才幫著她穿衣。
做完這一切,抱起她放去椅子上坐著,取來乾淨的羅襪和雲頭履給她穿上。
施晏微有些累了,耷拉著眼皮看著他給自己穿鞋,忽然覺得他的動作太過熟練,睡意散了大半,隨口一問:「晉王可是也替旁的小娘子穿過鞋襪?」
她竟懷疑他有過別人。
宋珩原本是在一門心思地照顧她,冷不丁地聽見這麼一句,登時氣得血氣上涌,太陽穴直突突,重重捏了她的腳心一把,臉色更是難看得駭人,極力克制住情緒不去驚嚇到她,嗓音低啞:「楊楚音,我活了這二十七年,從來都只有過你,何來旁人!我頭一回與你耳鬢廝磨時,不出半刻鐘便敗在你身上,你竟半分覺察不出?」
她何曾問過他是不是頭回,這人跑題未免跑得太過離譜了些。
施晏微被他的回答震驚得接不上話,尤其是在瞧見他眸子裡隱隱的怒火後,整個身子登時變得緊繃起來,腦海里的嗡嗡聲擾得她思維緩慢僵硬,著急忙慌地打下他的手自己將鞋子穿上,起身就要離開此間。
宋珩才剛被她勾起一肚子的火,豈能容她輕易離開,長臂一揮拎小雞崽子似地拎起她的脖頸後的衣領,稍稍用力將她往後帶。
他的力氣極大,不過將將使出那麼一點點力,施晏微便有些站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後背直勾勾地貼進他的懷裡。
他身上熱得像火爐一樣,施晏微這會子到不覺得冷,反而有點微微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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